【醫者暢談．觀心集】開放前際
一個欣賞美術卻不懂繪畫、全能運動卻領不到獎牌、喜歡遊遍天下卻不得不整天工作的醫生。
看來年輕實則不然，總感到生活充滿着無奈。
A先生，早安！”我對着電腦屏幕裡出現的中年印尼華僑打招呼：“最近可好？”
A先生很開心的向我招手：“能夠在線上見到陳醫生，表示我很有福氣的活着。我上個月不小心感染冠病，所幸曾接種三劑疫苗，5天后已經痊癒了。我在耶加達的驗血成績，你已經收到了嗎？”
我望着護士已打印出來的驗血成績，皺眉頭問道：“怎麼你的膽固醇這麼高，沒吃藥嗎？”
這兩年由於冠病疫情吃緊，各國封鎖邊境，外國病人不能前來問診，退而求次的在線上遠程諮詢。有了這種服務，我們對曾經醫治過的舊病人，能夠給予持續護理。
深夜抵達到醫院排隊
病人先自行檢查血壓，心跳速度和量體重。他們大多數會驗血或進行心電圖檢測，有者甚至要求當地的醫生為他們檢查超聲心動圖，然後將全部成績經線上寄過來。因此，看此類病人，非常快速簡易，只須提供意見即可。
遠程諮詢即將結束時，A先生問：“我們幾時可以過來檳城讓你親自檢查？我不大相信本地醫生的檢測。”我微笑回答：“可能4月初吧！請注意我們兩國政府的聲明。”
下一位是實體的本地病人B先生，曾經在3個月前接受冠心成型術，現做例行檢查。
“你的運動壓力測試成績斐然，跑了11分鐘，沒有嚴重栓塞現象！”我欣然的向病人公佈報告。
他卻滿懷心事的說：“4月1日邊境開放之後，鄰國病人又會湧現，我們本地人要見你，豈非困難重重？”
疫情暴發前，檳城的醫療旅遊發展神速，鄰國病人湧入求醫，有者甚至深夜兩點飛機剛抵達檳城就趕到醫院排隊，要在早上7點櫃檯一開時即刻領取看病號碼，以便幾天內解決他們的問題。試問，本地病人如何跟他們一起深夜排隊呢？
大家活在矛盾世界中
檳城私人醫院，既等待外國病人的到來，卻擔心因人數太多而使疫情惡化。試想人擠人的一起坐着、站着等待問診；在機場測試病毒的儀器不是100%準確，當中也會有無症狀的病人混在人群裡，將病毒擴散。
我自己呢？已經習慣沒像以前天昏地暗的忙碌，年紀已經不輕的我，是否還能夠接待像以往那麼多的病人？很想限制病人人數，又很難拒絕老遠飛來尋醫的嚴重病人。
大家都活在如此矛盾的世界當中，為之而苦。為什麼？主要的原因是內有所求，外不相應！既想拼經濟，卻又擔心病毒；本地人想看某醫生，卻又不想排隊等候。外國人也擔心大馬疫情，卻不相信自己國家的醫療系統。
對着B先生，我只能這樣說：“他們沒這麼快過來，而且我的預約都給本地病人壟斷了，所以要見到我其實不難。”
如果大家內無所求，不是永久且徹底解決內心的不安了嗎？
（光明日報／醫生專欄‧作者：陳昌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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