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明周刊副刊

【這裡那裡】这么近,那么远

差不多过了一整年,我现在才没有像当初那么排斥和厌恶,对于一出门就必须戴口罩这件事,对于一踏进商店就必须扫描二维码登记这件事,所谓遵守标准作业程序。然而,发现曼谷生活不但如常,而且似乎越发精彩,车照跑,舞照跳,电影院照营业,反观本地死气沉沉,确诊人数不降反升,真是不知所谓。人家现在还抗着黄色小鸭集体示威呢,所以你不要怪我的心总是偏向曼谷那一边。

曼谷,曼谷一如往常各种看似不相干的现象可以并存共处,你有你示威,我有我展览。要不是同伴提起,我都忘了有曼谷双年展这件事。但我第一个反应不是羡慕,而是恍然,上一届曼谷双年仿佛如昨,草间弥生的催眠术在曼谷购物商场里起不了作用,奈良美智的梦游狗在曼谷繁忙的街头迷了路,Marina Abramović的光洁和静默的世界令我昏昏欲睡,AES+F的录像装置艺术《颠倒世界》让生而为人的我从恶梦中惊醒,醒来以后还是在恶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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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二届了,为期约四个月,从今年10月29日到明年1月31日,九个展览地点分散曼谷不同角落,除了我最喜欢的曼谷艺术文化中心以外,另有卧佛寺、帕荣寺与郑王庙三处寺庙,Lhong 1919则是第一次加入行列。共有82位来自35个国家的艺术家参与,展出超过200件作品。据悉参展作品本来更多,可惜由于疫情关系,许多艺术家无法把他们的作品寄至泰国。此届以“逃生路线”为主题,旨在展开一趟瘟疫时期的希望之旅,引领观众透过这些艺术作品审视这个世界的美与创伤。

参展艺术家当中,许多名字掷地有声,印裔英国艺术家Anish Kappor、连浓(披头四成员)遗孀小野洋子、艾未未,当然还有Marina Abramović。然而对我而言,此届最大亮点是Peerachai (Samer) Patanapornchai,他是一个游民,长期在曼谷街头,一边游走一边涂鸦,在高速公路的石柱上,在人行道的地板上,在硬纸皮上,用一枝马克笔,画了一幅又一幅仿佛只存在于他脑袋里的路线图,那是一座又一座一个人的迷宫,也许他也走不出来,所以有不少人咬定他是疯子,甚至把他送入精神病院。

对我来说,一如街头涂鸦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形下出现街头,才能充分展现涂鸦艺术的叛逆精神,这位泰国犀利哥的涂鸦搬到室内展出,少了曼谷街头的氛围,感觉就是不太到位。虽然这样,幸好曼谷艺术文化中心不是那种正襟危坐高高在上的艺术殿堂,我喜欢它,也是因为它比一般美术馆生猛活泼,经常举办一些令人精神抖擞的展览,例如以东南亚彩虹群体为主题的《光合作用》。那么,在这样一个地点观赏这位泰国犀利哥的涂鸦,虽然感觉不太对味,但不至于完全走味。但连这样一个小小的心愿也无法实现,这么近,那么远。

(文/ 圖:野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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