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明周刊副刊

【這裡那裡】爱鸡 强迫症

午饭过后对着电视,我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直至看到素有“涂鸦先生”(Mr Doodle)之称的英国艺术家Sam Crox将自己的房子整栋画满黑白涂鸦这条新闻,尾随镜头走进他童年的梦想,觑了一眼便视觉上透不到气,在我看来比较像是个令人五内翻搅的噩梦,我只想从这种强迫症的精神密室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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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令我觉得恐怖的是Michael Zee天天为同志爱人料理的“对称早餐”。也是英国人的他,为了让他和伴侣的早餐时光闪闪发亮,经过他别出心裁的摆盘,呈现出对称的和谐画面,一种视觉上的举案齐眉。他们在餐桌之外的二人世界又是怎样的呢?我并没有要把鼻子探入他们私生活嗅闻的意思,况且这是他们两口子的生活情趣,跟我这个外人有什么关系?对啊,一条脚毛的关系都没有。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早在好几年前我就已经知道世界上有这样一个怪咖,但我直到今天还是没有追踪他的爱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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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踪了其他爱鸡强迫症者。有人每张照片都是他与不同猫猫(偶尔也有狗狗)合照,每只猫都面朝镜头,可是他却背对观众。有人每张照片都是一只左手拿着一本封面朝向镜头的书。有人每张照片都有一样东西在正中间,地上一颗栗子,天上一盏街灯,墙上一块路牌,门上一幅涂鸦。有人每支短片的开场白都是“你知道吗……”继而介绍不同景点背景特色,例如巴黎的圣母院正门上方圆形的彩绘玻璃窗有其特殊名称叫做“玫瑰花窗”之类。

或许这样还不算是种强迫症,或许他们只不过是喜欢重复。我不知道重复可不可以让人幸福,但我知道重复可以构成一种诗意。诗的排比,歌的副歌,电器铺里满墙电视荧幕上的同样画面,屠宰厂内冰冷无情机械化的作业过程。许多年前江鹅在台湾《自由时报》副刊写专栏,每篇标题都是“说到爱情,我想起”开头,〈说到爱情,我想起飞蚊症〉、〈说到爱情,我想起野生动物摄影师〉、〈说到爱情,我想起露西〉;许多年后黄丽群也在同一个副刊写专栏,每篇标题起首则是“愚人的”,〈愚人的愿意〉、〈愚人的其实〉、〈愚人的那个〉。在一切都前所未有地朝生暮死的网络时代,或许这种重复可以加强读者的印象与惦记。对我来说,可以固定在每个星期几读到她们,确实是种幸福。

(文/ 圖:野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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