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明周刊副刊

【這裡那裡】巴黎吃东西

也许因为正在捧读杜杜新书,尤其是辑三的饮食随笔,一页一页把我们在巴黎吃东西的记忆唰唰唰地翻了回来。可是对吃我不在行,记下来的也就只是这些,似乎跟口舌没有多大关系的乐趣和情意。

直到今天,早上醒来,有时还会恍惚半晌,仿佛仍然置身巴黎,朋友位于第六区的小工作室,窗外下着秋雨,静悄悄的,但淋不熄我的兴致,我一想到梳洗整装完毕就会到同一条街上的Judy, Catine Qualitarinne,或者稍远一点的Pierre Hermé分店,或者圣日耳曼的Café de Flore吃早餐,心里就会突然一阵快乐。现在回想起来,尤其是经历了一整年的疫灾,更加觉得这种微不足道的奢侈、宁静和享乐是多么多么多么的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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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埠那天早上,我们和朋友就约在Judy, Catine Qualitarinne见面,距离朋友的工作室数步之遥而已。下机后就直奔巴黎心脏地带,连早餐都还没有吃,离约见的时间尚有半个钟头左右,所以点了咖啡可颂等朋友来,咖啡是热的,可颂是冷的,冷了还是十分美味,我们坐在店外一边享用早餐一边欣赏巴黎街景,仿佛置身一部看过无数遍的法国片中,却又不可置信,所以分外兴奋。

服务生送上咖啡和可颂的时候关心问道:“要不要坐里面?这么冷的天气……”当然,我们婉拒了她一番好意,我们想要体验巴黎的寒冷想了那么多年。再说,我们拖着两件大行李箱,实在不好意思坐在店内。她也不以为意,淡然一笑,也很巴黎——巴黎人并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冷漠。这回重游巴黎,我们遇到最不友善的那一个反而不是真正的巴黎人,而是一名黑人,也许是留学生,或者外来移民。但也不全是他的错,我错在先,没有耐心等服务生带位,就擅自找了个位子一屁股坐下来。

想起Judy, Catine Qualitarinne,我们应该想到他们的牛油果吐司,可是我们总先想到这位清丽的服务生,简直无需装扮就能走进电影当个配角,我们私下叫她Judy Garland。想起住处附近那家Pierre Hermé分店,我们应该想到他们各种口味的马卡龙,可是我们总先想到另一个服务生,肥满,懒理,不讨好任何一个走进店内的人,在自己划下的界线之内做好她的本分,这种态度跟巴黎的美是共通的。想起Café de Flore,我们应该想到坐在露天咖啡座看人也别人看的自恋和虚荣,可是我们总先想起他们的餐垫竟然是桑贝的漫画。

庞比度中心附近的Terres de café也在我的To Do List上,想不到正是朋友要带我们去喝咖啡的地点,那是我们在巴黎的最后一天,但愿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朋友。同样在to do list上但没有成行的是Pâtisserie Sébastien Dégardin,朋友心爱的法式糕饼店,我一直都想去看看他笔下的法式糕饼界毕加索。不过,我们到巴黎的第三天,朋友就买了两件给我们吃,放在他让我们借宿的工作室,我们外出游荡一天回来,当下坐在地毯吃将起来,在甜蜜的这一刻,连地毯也散发着一种糕饼刚出炉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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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同一天稍晚,近八九点,我们还是八肚夭了,于是冒着寒冷走路回到那家温州面店,当天中午朋友才请我们在这里吃午餐。店面很小,挤满了人,在这样冷的深秋夜晚,很有一种共舟共济的况味,胖嘟嘟的师傅坐镇店前搓面,店名就叫My Noodles,还是英文。之所以决定回到这家面店吃晚餐,除了因为味蕾对附近的法式餐厅兴致缺缺,更是因为我们实在喜欢他们的面条和饺子,而且离开我们住处不远,所以才会突围而出。

(文/ 圖:野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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