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我笨拙的探險技能,我不是冒險者,是旅者;
是荷爾蒙之花的尋覓者,你不可能遇見的
靈動的化身。你的耳朵如月,垂釣着
萬物慾望的反射,那輕聲細語。啊,
止不住靜止的舢舨,在你身上漂浮
以手製成的划槳。
——節錄自〈荷爾蒙之花〉鄭田靖
年輕時寫詩總免不了寫情,九字輩的鄭田靖情詩數量豐沛,自然也免不了對愛情的幻想與茫然。然而這一份深藏內心的慾望,卻被他安置在蒂蒂旺沙山脈與彭亨河之中並盛開成一朵〈荷爾蒙之花〉。情愛之事難以言狀,他卻如盤古開天闢地般,山河日月皆是他的情愛版圖並構成詩的主題意象。
〈荷爾蒙之花〉最動人之處在於將濃烈熾熱的情感渴望深藏在文字之中。例如第一組詩首句“把你緊擁,使你身上的骨都徹響”銜接第二組詩尾句“我是你的骨幹,如此/就完成了彭亨河的誕生”,從擁抱對方至融入對方骨架,情感描述內蘊但深刻,不由讓我想起台灣詩人葉青〈你的身體〉。
全詩不乏輕聲呢喃般的敘事模式,除了暗藏詩人對情感的細緻描寫外,同時也起到堆疊情感的作用。首節詩中的“再靠近一點,讓我摸索”至“你的耳朵如月,垂釣着/萬物慾望的反射,那輕聲細語”和“在這片土地,你是我存在的存在”都宛如綿綿情話,緩緩敲擊心上人的內心直至瓦解融化。
情話太多則顯得虛情假意,田靖巧妙臨近結尾處安插“你把我哽在喉間的語言都燒盡了/在我們的鼻尖,輕輕的觸碰之時”,把一切情話止於喉間,止於對方“是火的造謠者”。火,熾烈炎熱,既可焚燒一切成灰,也可點燃荷爾蒙綻放成花。
他本“是荷爾蒙之花的尋覓者”,卻在登陸蒂蒂旺沙山脈與彭亨河這片土地後,與“風與山中的鹿,都信仰着你/何況是旅者的我”。心上人置於他是情愛寄託,是神明虔誠禮拜,是一朵待摘的荷爾蒙之花。今晚,他“把世界摟在懷裡睡”也等同將心上人納入情愛版圖成為一員了。
*〈荷爾蒙之花〉收錄在有人出版社出版《母音階——大山腳作家文學作品選集》中,同時鄭田靖也是唯一入選的九字輩詩人。
文/丁俊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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