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評副刊

【觀風景】賭

每逢過年,老家就有項不成文規定:解禁賭博,不管大人小孩皆可以人手一牌,博博財運。所以一到過年,家裡的小朋友個個雀躍非常,口袋裡放得鼓鼓的紅包錢,隨時可以博殺一輪,我們大人的小賭怡情,在小朋友眼中卻是仿如賭身家般的大事。但解禁的日子也只有那麼幾天,新年一過又恢復了日常嫉賭如仇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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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目中,賭博雖不至于害人破人亡,但也害人不淺, 多少人都毀在一個賭字上。老爸生前愛好賭博,自小目睹他和老媽因為賭輸錢而爭吵無數次,所以對賭從來沒有好感,特別是打麻將,一絲興趣都沒有,有人勸我學兩手說打打麻將有助防止老年痴呆症,也毫不動心,實在是小時候對老爸和老媽因賭而吵得面紅耳赤的場面難以磨滅。

本來教大小花兩人玩紙牌的原意是加強兩人的數學演算,所以一開始是以瓜子為籌碼,后來兩人日漸長大也學會了以紅包錢下注,一注廿仙、五十仙,某年竟然越玩越大膽,敢敢一注一令吉,很快的就被我發現禁止了,新年解禁賭博的本意只是讓小朋友對賭有所認識,提早打預防針,二來增添熱鬧,而不是鼓勵賭博,更不鼓勵賭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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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昇平紙醉金迷

因為過年可以名正言順開賭,所以小時候很期待過年,除了想贏錢,那種等待開底牌決定輸贏的一刻,更是刺激,不過再刺激也刺激不過輸錢的打擊,所以年歲越大,越少賭,權當陪陪小朋友怡情。雖說賭博犯法,但執法單位在新年期間卻是隻眼開隻眼閉,在我印象中,警方上門掃蕩捉人的情況只發生過一次,不是發生在我家,而是隔了數十尺之遙的鄰居。該鄰居的孩子向來交遊廣闊,撈得風生水起,過年時前來拜年的人多如過江之鯽,絡繹不絕,人一多,自然就會聚賭,一開就好幾桌,就在大家賭得面紅耳赤正當興頭時,有人大喊“馬打來了”,頓時雞飛狗走, 結果警方最后只捉了幾條漏網之魚意思意思一下,后來的后來又聽說警方上門不是因為聚賭而是收到風聲上門捉通緝犯,嘩,有通緝犯出沒,好像真人表演電視劇般,年紀小小的我對此事留下了深刻印象。

去年杪去了一趟澳門賭場,開了一次眼界,除了富麗堂皇之外,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那些處處透着奢華的賭場,仍然是中國人比例最高,最小一注五百令吉,不論是裝潢、規模還是服務都是是祖國賭場遠遠比不上的,硬要比較的話,就像新村別墅要和城市皇宮攀比一樣,完全是另一種級數。中國土豪換一次籌碼就是一兩萬令吉,輸了也面不改色,又拿出一疊人民幣來換,真心感嘆不愧強國人!

賭場和旅遊業是澳門兩大經濟命脈,八十巴仙的當地人在賭場以及與賭場相關的行業任職,其余的從事飲食和旅遊業,很多人到澳門尋找美食,我們沒有特別找名店吃美食而是去街頭食肆開餐,家家都相當有水準,載我們一日遊的老司機兼導遊,為人十分和善,卻嗜賭,每日去賭場報到是日常,他告訴我們,前天輸了萬多澳門幣,昨天再贏回一萬澳門幣,今晚再去博兩手,不論輸贏天天一定報到。這是很多澳門人的生活寫照,也是典型的賭徒心態。

兩天一夜的澳門遊見識了賭場之外,也覺得以賭為本的地區,雖是歌舞昇平,但一想到紙醉金迷的背后有多少人傾家蕩產、家庭破碎就令人高興不起來。全民皆賭的下場是賭場越建越多,人民的生活離不開賭,負面影響深遠,對一個地區來說算不上是福祉,難怪各國對開放賭場抱着如此慎重的態度。

這個新年,家裡的小朋友還是一如既往的對小賭充滿了期待,一心想贏大錢,就讓我再次扮演壞人,讓他們提早見識賭博的壞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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