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買的大屋也變了老屋，比如屋頂漏水一直補不好、馬桶容易堵塞、窗框老化、白蟻除之不盡等等，但再次搬家卻是不可能了，因為即使是新村老屋，如今漲價漲得厲害……
說起來我們現在住的新村老家，土地面積很大，雖然只是一間屋子，但地皮卻差不多等于人家的兩間屋子，所以很多人羡慕我們，覺得我們執到寶。老實說，這是前屋主的本事，他們在幾十年前霸到如此多的地皮不出奇，因為在那個年代新村地皮一來不值錢，二來缺乏法律限制，但前屋主高明之處就是懂得走法律程序，所以才有如此可觀的面積。廿年前我們被迫遷時，根本沒有什麼執到寶的想法，只因為前屋主提供五巴仙折扣，所以最后才拍板買下。買到新屋子，最高興的是老媽，終于有合法的屋子可以住，且還是同一個新村，只是從村尾搬到村頭罷了，當年老媽已六十多歲，但帶着印尼工人也把新家收拾得井井有條，老媽大半輩子最開心的應該就是搬新屋這段日子。
開心過后，煩惱隨之而來，首先，老媽年紀老邁，如此的大屋子需要有人幫忙做家務，所以我家開始有了幫佣的日子，這十多年來大多是印尼幫佣，也有柬埔寨和緬甸卡卡，直至女佣代理費飛升之后轉而找兼職女佣，過后老媽的健康不行，又找回全職女佣，如今我家再度面臨女佣荒。不過面對女佣荒的不止我家，國門一關三年，好多人家也面對找不到女佣之苦，即使找得到代理費也是天價，且還不確定幾時才可以上工，于是我們開始了半自力更生的日子，說是半，因為不得不找兼職女佣一週上門兩次，否則的話我真的會被如山一般高的家務蓋到沒頂。
菜園種有番薯長豆苦瓜
自從家裡有了空地之后，方知道打理空地既費時又費力，還花錢，羅興亞難民每月上門剪草一次，每次六十大元。早年老媽愛種果樹，后來改種草葯，再后來老媽行動不便，換成大姐種菜，如今我家的菜園有番薯、木薯、長豆、苦瓜、芋頭和南瓜這些容易種活的作物，至于其他的青菜小白菜等等比較難種，因為野草往往比蔬菜長得快，需要常常打理，對我們這種半路出家的城市農婦來說，真的要養土堆肥鋤草放肥是相當大的挑戰。
晃眼廿年過去了，以前被迫遷離開的非法木屋區，早已長滿了比人還高的野草，找不到一絲以前木屋遍佈的痕跡；而新買的大屋也變了老屋，比如屋頂漏水一直補不好、馬桶容易堵塞、窗框老化、白蟻除之不盡等等，但再次搬家卻是不可能了，因為即使是新村老屋，如今漲價漲得厲害，本來我以為不是永久地契，地點又偏僻，美其名是獨立式磚屋，其實就是鄉下的老土菜園屋，屋價不會漲到哪裡去，孰知卻漲了超過一百巴仙，就在我家對面比我家還破爛，面積小過一半的老屋子也開價六十萬大元，真的被嚇了一跳。
在樣樣都漲的今天，屋價回漲是不令人驚奇的，畢竟很多人靠買賣屋子維生發達，我只是想到如果屋價再跳漲的話，未來大小花是否可以在巴生谷一帶買得起一間房子？難怪一些有能力的家長早早幫孩子物色房子，甚至繳交屋子頭期錢，為的是下一代有屋可居。
（光明日報／副刊專欄‧作者：容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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