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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風景】團年飯的可貴

 

幸好這時候傳來她的愛孫的老婆懷孕的消息,得知這個好消息之後,她由食不下嚥,慢慢的恢復了少許胃口,病情逐步好轉,從不能起床到可以坐輪椅出去晒太陽,所以後來我們就一直以“曾孫即將出世”這個好事來鼓勵她要好好養病,因為她就要做太婆,四代同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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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年除夕的團圓飯不再限制人數,家家戶戶迎來了久違的大團圓,得知消息之后最高興的當屬老媽,她又可以和眾多內外孫共聚一堂,享受兒孫繞膝之樂,如今老媽最大的快樂源自兒孫,她迫不及待的想見剛出世不久的曾孫女。去年杪家裡第一個曾孫女出世,老媽榮登太婆的同時,也了了一宗心事,她一心想看她最疼愛的孫子的后代,終于被她等到了,此等如願以償的大喜事,大家都非常高興。

三年疫情,老媽斷斷續續的病了年多,在這期間,我們有好幾次擔心她就此帶着遺憾離開,在疫情最嚴峻時,也是她病情最嚴重的時候,吃不下,起不到床,連講話的力氣都沒有,一有力講話就要交代后事,當時離我家最近的醫院成了專門收留冠病病人的醫院,普通病人根本求醫無門,所以我們一度十分彷徨無措,只能眼看着老媽承受痛苦,也不敢送她入院,因為冠病醫院的指定作業程序是拒絕家屬陪同,我們擔心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醫院等死。

疫情下學會珍惜眼前人

幸好這時候傳來她的愛孫的老婆懷孕的消息,得知這個好消息之後,她由食不下咽,慢慢的恢復了少許胃口,雖然十分緩慢,但她的精神有起色,病情逐步好轉,從不能起床到可以坐輪椅出去晒太陽,所以后來我們就一直以“曾孫即將出世”這個好事來鼓勵她要好好養病,因為她就要做太婆,四代同堂了。老實說,這種驢子面前吊蘿蔔的舉動實在是出于無奈,我只慶幸老媽挨過了去年,又活多了一年,雖然她老是說不曉得哪一天就醒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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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流流,和讀者分享這些家事其實不大吉利,但對我來說,老媽跨過一關,又賺多一年實在是大吉大利的事,否則的話,以后過年的快樂都會減少很多。

經歷三年疫情,很多人學會了珍惜眼前人,也明白了凡事不是理所當然的道理,就比如很多不幸失去親人的人,以及不能共吃團年飯之后我們才知道團年飯的可貴,不能堂食之后才珍惜堂食的自由,雖然我並沒有因為能夠自由堂食而激動流淚,但的確感慨了一番,就算是再觸手可及的自由,也不是必然的,只不過我們都太過習以為常了。

家裡難得增加新成員,本想熱鬧熱鬧一番,但目前的局勢的確不適合大事請客慶祝,唯有作罷,但不能擺筵席,卻可以在家小陣仗的辦個家宴,所以繼團年飯之后,我們又趁機聚餐多一次,如今這樣的一家人團聚時光只會嫌少不會嫌多,因為過去三年大家都看到了也學到了什麼是無常。

年年新年,老媽家都成為家人的聚樂地,有人追連續劇、看電影、補眠,也有人聊家常,侄兒外甥則例牌開檯,他們最愛打衛生麻將,更小的孩子也會吃年餅玩紙牌放爆竹。往年我對這些熱鬧情景免疫,從不加入,因為我不打麻將也不玩牌,最多看看電影;但今年不一樣,一家人聚在一起齊齊整整就是最美好的感覺,但願來年,我們一家人都是一樣的人齊過年。

(光明日報/副刊專欄‧作者:容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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