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村庄位于河口，多年来的冲刷和堆积，形成了沙洲及潟湖，甘榜老厝，沿水而建，一排排高耸的椰树搭配着矮矮的房子，这风景是我认得的马江，它其实变了，但我还认得。
我对马江（Marang）印象深刻。虽然这只是一个沿着马来半岛东海岸的甘榜渔村。如果要我形容那场发生于25年前的旅行，我挖空心思也想不起来，那次旅行我究竟做了什么，让我对这个几乎名不见经传，也没什么太多丰功伟业的地方无法忘怀。
我试图翻找旧日的照片，才发现这些照片都已遗失了，像是昨晚毫无节制的灌酒导致记忆断片，记得快乐，不记得快乐的内容。但我记得当时读过的指南，形容马江是一个风景如画的马来渔村，用的形容词是Picturesque，这形容词，用来形容一个漂亮的地方，而这漂亮是老式。我后来翻开这本30年前出版的指南，确实没错。还是文字靠谱些。
因此开车沿着东海岸玩，我最期待的地方莫过于马江。公路上的大城市如瓜拉登嘉楼和关丹，我是去过好几次的，唯有马江，我大学时来过一次，就再也没有机会再来。这次重返，是否能由浑浊的意识里钓起那些遗失的记忆？
甘榜老厝沿水而建
我由登嘉楼南下，在距离马江外约10公里的沙滩找了一家面海的民宿，先住了一晚。民宿前是一大块的空地，对着大海，一排排椰树，站姿飒爽，风狠狠的吹过来，足以打乱正在认真思考的思绪，不再多想其他事，让风吹让风来。如果真要准确的描写此情此景，我想起小学作文经常用的心旷神怡。记得也是大学时代读的〈岳阳楼记〉，这成语出自这名篇。我去过湖南的岳阳楼，范仲淹形容岳阳楼所倚靠的洞庭湖气象万千，“衔远山，吞长江”，并称登上楼心旷神怡。我后来去岳阳楼，风景虽然不错，但游人如织喧闹，没有一丝心旷神怡。心旷神怡的重点不是风景，而是心情。
隔天，我一早就醒来，开车约10分钟就抵达马江。这小村庄位于河口，多年来的冲刷和堆积，形成了沙洲及潟湖，甘榜老厝，沿水而建，一排排高耸的椰树搭配着矮矮的房子，这风景是我认得的马江，它其实变了，但我还认得。镇中心的格局正如东海岸的小镇，我按照惯例，先逛下巴刹，当地人的生活中心。马江盛产墨鱼，小贩拎起当早的收获，一身雪白，还十分新鲜，一公斤40令吉，这也是昨天民宿主人告诉我的市价，在当地不算是便宜的海鲜，但很好吃。
渔村安逸岁月静好
我走到马江的防浪堤，据说这里是当地的打卡点，在海上垒起来的石堤，像一双沉稳的臂弯，拥抱着小渔村，在浅海里停泊的渔船，被早起的阳光镀上更醒目的光泽，像海上一枚枚的别针，把漂泊紧紧的别在清澈的海里。
当地人也早起，跑步闲逛，好几只猫找到好位置，半瞇着眼安静的坐着，如雕塑一样。你走近它们，不知道是因为懒，还是习惯了和人类的互动，它们一动也不动。一对马来老夫妇，似乎正在往回家的方向走去，看我走来，和我说了一串马来语，我听懂了早安之类的，仅仅交换了笑容，大家继续着自己的生活。这一切，或许就是当初我会喜欢马江的理由。
（文／ 圖：葉孝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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