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是诸多旅行方式中，最能激发思考的，因为它总带有一点磨人，丝丝的但可以忍耐的痛苦（真的忍受不了，随时都能放弃），让自己感受痛苦，感受活着生存着。只要你野过了一回，就没有回头路了。
换上运动鞋，跑步去。封锁期间，在路上跑步的人多了，你也渐渐感觉到这是一座到处是公园和公园连道，适合跑步的城市。有什么运动和旅行，可以那么简单，不用呼朋唤友，等待他们腾出时间，一出门，就在路上。
有人喜欢走路；有人更喜欢跑步。有人想舒适点；有人想自虐点。有人为了更快的抵达；有人只为了看风景时有个不同的速度。
路不同 风景也不同
跑多了之后，你就意识到路不止一条，也不止一种，目的各不同。一些康庄，让你顺利快速抵达终点；一些崎岖，让你享受过程里的一路挑战。在这样的路上，你需要战胜的就是过去的自己。
不少新加坡人都有一次越野跑的经验。念书时代，那场麦里芝蓄水池的越野跑活动，让你初次体验凹凸不平，感受到在野路奔驰，那种害怕又兴奋的速度，随时得避开任意生长的籐蔓，当心脚下的水洼，被惊吓的飞虫，不小心会飞入你喘息的嘴里。整个中央集水区及武吉知马自然保护区布满了越野跑者的天堂小路，在地图上细细绿色的线条，像是毫不起眼的毛血管，收藏着不轻易泄露出来的风景。
这一切会发生，也是你由柏油路拐入泥路开始的。路的不同，决定了风景的不同。不绝于耳又戛然而止的虫鸣声，断断续续中悠悠长长。绿意，有浅有深，层次分明的，在阳光下闪闪烁烁，铺叠成神秘的迷宫。林间似乎有生命在观察你的动向，它轻巧的跃过另一个树，翻腾起一束束的涟漪，那是无所不在的猕猴。沉沉的喘了一口气，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沁入鼻息的林中幽香能暂时让人遗忘身体的痛和累。
野性 一点一点苏醒
比起在城市里跑步，越野跑的难度更高。路是蜿蜒的，经常会遭遇上坡路，但同样的每一次遇见都会想干嘛要这样折磨自己的爬坡，迎接你的就是让你想要迎着风起飞的下坡路。随着道路起伏，风景也会跟着转变，所需的体力和时间也更多，人应该偶尔用这些小小的痛苦喂养自己，像村上春树一样，把它们看成隐喻。在《当我跑步时我谈些什么》里，他写道：正因为刻意经历这痛苦，我才从这个过程中发现自己活着的感觉，至少是发现一部分。我现在认识到：生存的质量并非成绩、数字、名次等固定的东西，而是含于行为之中的流动性的东西。
跑步，是诸多旅行方式中，最能激发思考的，因为它总带有一点磨人，丝丝的但可以忍耐的痛苦（真的忍受不了，随时都能放弃），让自己感受痛苦，感受活着生存着。把习惯了舒适的自己，推进一个不熟悉的环境里，身体逐渐麻痺的感知，重启了，被城市豢养得服帖的野性，也一点点苏醒了。只要你野过了一回，就没有回头路了。
（文／ 圖：葉孝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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