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Jerusalem翻譯成耶路撒冷的人，應該是個天才。這四個漢字的巧妙組合，念出來時，城市五千年風雨不斷的歷史；猶太教、伊斯蘭教和基督教的聖地及民族之間持續不斷的糾葛，這些對古城的淺薄認知，都一一在眼前展開。
我沒有宗教信仰，但這並不妨礙我對這座城市一見鍾情，那古老的城牆和城門，城牆內迷宮一樣的格局，擠滿了三大宗教的神聖遺址，提醒你神曾經存在，而奇蹟還會再次發生，有了這樣的舞台，再匪夷所思的故事，也會讓人相信。
難忘貓眼裡的恨意
聖城裡似乎住著無數的貓，如果你見過它們，你會意外這些流浪貓對人類永遠保持著一種警惕的距離，眼神甚至有惡意。你一趨近，它們便一哄而散，但你無法忘記那懷有恨意的表情。
人類畢竟善於偽裝，在相對平靜的日子裡探訪耶路撒冷、巴勒斯坦人和以色列人，各自如常的過著生活，他們擦肩而過卻似乎沒有交集。在古城裡，到處也能見到試圖維護秩序的年輕士兵，他們眼神如鷹，在古城忙碌的街道站哨，盯著往來人群，或許有了這些畫面，耶路撒冷才變得真實起來。
經歷了兩千多年的流浪，猶太人重返以色列的土地，並重新建立起家園，失而復得自然更懂得加倍珍惜，就算被一眾想要將他們驅逐出境的阿拉伯國家所包圍，小小的以色列卻有越戰越勇的決心。每一寸的土地，都要讓自己站到生下緊緊抓住不放的根，導遊告訴我們：古城裡猶太區的房子，異教徒就算出價再高，當地人也不會變賣，因為這會被其他猶太人歧視並視為叛徒。
城市去來 剪不斷理還亂
以色列的國歌像一首哀而不傷的小詩，歌詞也緊緊和土地聯繫起來：“我們的心沒有破滅，兩千年的唯一希望就是成為自由的人，回到故土上──錫安之地和耶路撒冷。”心中的故土其實也是巴勒斯坦人長久以來的家園，這自然也引起了巴勒斯坦人的抗議，自以色列於1948年宣佈建國時，也就理所當然的引起了以巴之間長達70年的紛爭。
這座城市由太多的故事和敘事構成，這些故事的傳播者，因立場的不同，也自然會有不同結論，一些還自相矛盾。剪不斷理還亂，對一個行色匆匆的旅行者而言，究竟如何判斷是非對錯？當受害者成了加害者的時候，又應該去同情誰？沒在這塊土地生活過，如何去理解為什麼有人依舊會選擇以極端的暴力和脆弱的生命來還擊？在亂世裡，能輕易理解真相嗎？現代媒體所提供的版本，到底又有多少真實？這些太沉重，沒有一刀切答案的問題，或許我也只能聆聽，無需判斷。在這世上，誰敢說自己無罪？
（文／ 圖：葉孝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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