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班達亞齊內最新和最古老的房子，也都和海嘯有關。拜圖拉赫曼清真寺是市內最神聖，也最漂亮的建築物。 1873年間，位於原址並帶有亞齊風格的清真寺因荷蘭人和亞齊人之間的戰役而被燒毀，為了平復亞齊人的怒火及表達善意，1879年荷蘭人於原址建造了富有印度莫臥兒風格的拜圖拉赫曼清真寺，烏黑洋蔥頭圓頂加上醒目的白色牆身及聳立的尖塔，看起來醒目而雄偉，一開始，亞齊人看不順眼這座造型優美的清真寺，不願意到這所清真寺裡禱告，但久而久之，它也成了亞齊的象徵。更神奇的是在海嘯的肆虐中，它竟然屹立不倒，成了災難中最經典的一幀畫面，虔誠的亞齊人相信這就是神蹟了。
嚴格執行伊斯蘭法
非穆斯林只能在清真寺的廣場流連，而且男女都需要換上能遮住全身的袍子。我原本打算在齋戒月到亞齊旅行，但曾經在當地參與救援工作的朋友提醒說，亞齊省是印尼唯一嚴格執行伊斯蘭法律（Shariah）的省份，在齋戒月期間，餐飲娛樂都十分低調，為了尊重當地法規，非穆斯林想要喝水，也要躲進廁所裡。亞齊還有不少針對賭博、通姦及女性在公共場合著裝的法規，懲罰措施包括公開鞭刑。我很快也注意到亞齊人的穿著更為保守，女性都會戴上頭巾，出發前上網搜索亞齊的新聞，不少新聞關於當地民眾因觸犯伊斯蘭法而被公開處罰，其中一則令人印象深刻，一群龐克在搖滾樂音樂會上被捕，男的被剃光頭，女的被剪短髮，然後丟進水池裡，象徵洗去“污垢”，並送到勞改所，進行再教育。
無情海嘯 帶來和平曙光
距離拜圖拉赫曼清真寺不遠的海嘯博物館，2008年開幕，則是一棟摩登時髦的建築物，幾層樓高，到處散落著死神的紀念品，被摧毀的直升機、停頓在災難發生的那一刻的時鐘、失去了讀書聲的課本、失去了主人的書包等，這些好好收藏並擺設出來的慘痛記憶，讓人記住大自然的無情，更不會輕易忘記這場災難。
一踏入博物館，就是一條黑漆漆的甬道，牆上有流水，還有潺潺水聲，感覺陰暗潮濕且看不見前方，設計師刻意複製了海嘯的情景，參觀者更能感同身受罹難者的心緒，不斷播放的禱告聲，則似乎在撫慰著亡靈。
導覽員是一名年輕的亞齊女子，她說，這一切都是上蒼的安排吧，因為一場無情的海嘯，間接結束了困擾亞齊長達卅多年的內亂，帶來和平的曙光。過去亞齊屬於亞齊蘇丹國，在印尼殖民時代也未曾被荷蘭正式統治過，1949年，印尼脫離荷蘭的殖民統治後，開始以武力佔領亞齊。自由亞齊運動於1976年成立，爭取獨立的流血衝突接連不斷，海嘯嚴重摧毀了亞齊，也促成了印尼政府和亞齊分離主義分子達成和平協議，印尼國會通過《亞齊自治法》，讓地方政府有更大的自治權，也讓亞齊走上自治的道路。
（文／ 圖：葉孝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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