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朵朵夜里盛放的蓝，由浮游生物般的发光藻组成，当它们成堆受到拍打等外部刺激时，就会产生颇为明显的梦幻蓝。
车子还在罗央道，还没抵达位于新加坡东部的樟宜村，就看见眼前火火红红的车尾灯，亮起了不祥预兆。还好我熟悉这里的小路，七拐八弯后，终于顺利抵达樟宜村码头的停车场，看到一群等车位的司机们及他们的烦躁。
最近想写些新加坡本土生态的文章，所以来这里看看，顺便找找题材，但我低估了新加坡人对这自然奇观的热情了。然而，我是能理解的，毕竟在这个风平浪静的岛屿生活久了，对于身边不轻易出现的非正常，甚至只是一小块的次森林也引发无限热情。
事缘3月底一个炎热的星期四，一群大学生在东部的海边拍摄短片，发现水里出现一片片颇为梦幻的蓝，他们将视频和照片发上网后，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对抗被打扰 就发光
这一朵朵夜里盛放的蓝，由浮游生物般的发光藻组成，当它们成堆受到拍打等外部刺激时，就会产生颇为明显的梦幻蓝。不知道是谁，给它取了个颇具有诗意的名字──蓝眼泪，却也贴切。不少报告显示，这些浮游生物的大量繁殖，和气候变暖和变异及海洋受到污染有关。它们吸收水里的氧气，也会导致其他生物缺氧而死。海洋哭泣，它的眼泪是蓝色的。
我其实是看过的。第一次是在讲述背包客文化的《沙滩》（The Beach）电影里，那算是经典的一幕。一对情愫暗生的男女在沙滩散步时，发现水里发出奇异的蓝光，女子对着男主角很科普的说：那是浮游生物，当它们一被打扰，就会发光。然后就双双涌入水中浪漫一番，冷冷的蓝将他们的热情包围。
被打扰的时候，就会发光，这是发光藻的世界，也是人们寻找自我的过程及经历。用人类的语言来说就是越战越勇，或有压迫的地方就有反抗。
夜潜小星星在狂舞
后来开始潜水，我并不喜欢夜潜，但我必须尝试。潜入漆黑的水中，进入无光无声的空间里，轻易就觉得这个世界只剩下你一人，能拥有这种时刻特别重要，减少了外部的干扰，才能集中思考，哪一种风景可以放弃，哪些值得一生追求。
在水里获得平衡，渐渐克服了恐惧。不久，潜导就会提示大家把手电筒关上，然后用双手在水中挥舞。这时候，水里的浮游生物，就会发出梦幻蓝光，细小或微不足道，但却是历历在目，像是漫天的小星星在眼前狂舞。
当我试图抓住那明明灭灭的光，却什么都抓不住。一些拥有，其实也只是极为短暂的注视而已，但从此在你的记忆库，夜晚的文件夹里，除了梵谷的星夜、塔斯马尼亚的夜空，还多了一份名为潜水蓝夜的文档。
（文／ 圖：葉孝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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