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一見面，吐了大堆苦水，他做廣告做了三十年，資歷比我更深，十多年前他已經自立門戶，從零做起，做到今天有模有樣，現在員工也有五十多名，四年前他有邀我過檔，我婉拒後，他也沒說什麼，生意繼續越做越大。
“廣告真的越來越難做！”他說去年他公司第一次蒙受虧損，今年會虧得更大。
我們向來都是做傳統廣告，這幾年數位廣告掀起媒體大革命，手機和社交媒體也讓消費者走入另一個生活和消費的新紀元，各種新廣告模式順勢而生，徹徹底底地改變整個大環境。
報紙和電視廣告滑落，因為讀者和觀眾都轉去滑手機和瀏覽電腦，廣告是最現實的行業，消費者去哪裡，我們就會跟着去，我們會為客戶看準哪一個最直接有效的管道，第一時間接觸目標消費群，好跟他們慢慢說話。
所賺盈利跟付出不成正比
現在很多傳統廣告公司來不及改變軌道，有的停業，有的栽員，我這位老朋友指的生意難做，最主要是因為價錢太濫和競爭激烈的問題。
以前拍一支電視廣告，開價高到五十萬令吉也是一般的事，現在轉去數位廣告，六秒視頻廣告大行其道，別說五十萬，五萬令吉也沒人會埋單，加上很多年輕人只要略懂拍攝和擁有不錯的器材，五千令吉也大有人做。
其實，執行數位廣告的時間跟我們以前執行傳統廣告是一樣的，從開案開會開工到開播，我們一樣需要勞心勞力捱更抵夜的付出，可是，現在我們賺回來的盈利卻跟付出不成正比，加上現在數位廣告的模式比以前更多花款，時間付出更多，但卻賺少了，舉個例子，如果以前報章廣告的設計收費是一萬令吉，但現在做一個數位廣告只收兩千令吉，意思是說，我們要做五個數位廣告才等於一個報章廣告，這就是傳統廣告公司的最大傷口。
在廣告媒體的轉變時，數位廣告公司就應運而立，他們是數位廣告的專才，對新媒體的運作和執行都了如指掌，你說如果你是一名客戶，你現在要下廣告時，你會找數位廣告公司？還是傳統廣告公司呢？
老朋友的廣告公司也算是轉得及時，他說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成立一個數位廣告部門，只是三年後卻還是處在轉變中的尷尬期，因為大部分的員工都是傳統廣告人，不是說改變就能馬上改變。
“有的員工因為不喜歡做數位廣告，都寧願辭職不幹，看着人才流失，我也無能為力。”
老朋友說這一波的衝擊，也讓他看清楚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一他縮小公司規模，可能專做設計或只做數位廣告；二他將公司拆解，成為幾間獨立的小公司，各自營運，卻互相扶持；三他問我有沒有意思買下他的公司？
今年經濟大環境令人叫苦連天，政府卻只忙着黨派斗爭，不管老板也好，商家都好，還有我們這些打工仔，都感受到經濟上流血不止的痛楚，我已經作好最壞打算，明年新年我們一起過窮年。
（光明日報／副刊專欄‧作者：曾子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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