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記性愈來愈差，早上說過的話，晚上就忘記了，老婆的身子愈來愈虛，睡眠不好，腰酸背痛。她們雖然屬於兩個年代的女人，但相同之處就是永遠將家庭擺在第一位，她們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我希望她們健健康康，開開心心……
不管是不是教徒，現在聖誕節已成了普天同慶的大日子，人人都在交換聖誕禮物，家家都出現一棵聖誕樹，我這等凡人最愛湊熱鬧，送一份禮物讓別人的臉上添一個笑容，聖誕樹下一堆滿禮物，整間屋子都溫暖起來，何樂而不為？這些事情年年重複在做，久而久之，也成了一種習慣，12月一到，自自然然地，就會當自己是聖誕老人。
可能是年紀漸長的緣故，對於節慶的形式也不會太計較，繁複也好，簡單也好，一樣是求個開心，倒是趁佳節可以有個休息的時間，可以跟家人好友相聚的時刻，我覺得這才是每一個節日的最大意義。
靠自己是解決問題關鍵
只是過了這麼多年的聖誕節之後，我突然發現自己從來沒有許過任何聖誕願望，閉上眼睛許願那一刻，卻感到別扭起來，我要向聖誕老人還是向耶穌祈願呢？小朋友說不要想太多許願就許願心誠則靈聖誕老人和耶穌都會聽見的，我向來最尊重小朋友的意見，我乖乖聽從，就對着遙遙夜空上那一顆不知名的星星說話，說的也不是什麼願望，倒是像周慕雲在柬埔寨吳哥窟對着樹洞說了那些用泥巴封起來的秘密，原來，我也只是想說說心裡的悄悄話罷了。
其實，說穿了，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都是日常的生活瑣事或難題，像：
“小兒子明年十七歲，他說他可以學車了，他說他要學時裝設計，他說他的Accounting會考到很高分，我都讓他說他的，那些都是未經現實洗禮的青春夢，日後能不能實現也只有天知道，我只想讓他繼續擁有他的快樂少年時光，希望他的壞脾氣可以慢慢消失，不再讓他的媽媽掉眼淚。
“大兒子工作三個月了，每天工作超過十二小時，試過徹夜未歸，在公司裡過夜，公共假期週六週日都照樣上班，我們都擔心他熬得辛苦，他的婆婆每晚臨睡前都會問奕之還沒下班嗎？我們問他還可以嗎？他說沒問題啊。我自己也是從事廣告創作工作，我當然明白後期製作的運作模式，看着他日以繼夜地投入其中，我也不能說什麼，要是他拋一句爹地你也不是這樣嗎，我就無話可說。坦白說，我也做不了什麼，我只希望他努力學習，早日上手，不再讓他的婆婆媽媽夜夜沒有好眠。
“媽媽和老婆的年紀都大了，媽媽的記性愈來愈差，早上說過的話，晚上就忘記了，老婆的身子愈來愈虛，睡眠不好，腰酸背痛。她們雖然屬於兩個年代的女人，但相同之處就是永遠將家庭擺在第一位，她們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我希望她們健健康康，開開心心，不必為我們太過操心。
“公司小朋友長年在高壓環境下工作，緊皺的眼眉可以夾死一隻蒼蠅，日子一久，忘記了生活的重心，就會開始質疑工作的意義，也開始懷疑人生。我希望他們遇到問題，可以找我解決，我希望他們早日找到快樂的定義，真的不要再對任何事情起疑，甚至質疑自己，真的不要。”
說完這些悄悄話，才覺得這些也不算是聖誕願望，相信聖誕老人和耶穌也會笑着對我說：“我們幫不上半點忙，這些事情都要靠自己的啊。”是的，靠自己就是解決任何問題的關鍵處，你祈願求福，你算命問卦，你看塔羅牌看人類圖，即使全世界都給你一個明示，最後，過得更好或更壞，都是靠自己如何選擇每一步路。
總括一句，生活和工作中所面對的困難，讓很多人都忘記了快樂的樣子。所以，祝你聖誕快樂，才是我最大的聖誕願望。
（光明日報／副刊專欄‧作者：曾子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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