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呆坐在等候室裡你眼望我眼，等了好一會，才有個女秘書模樣的年輕女子走進來，向每名應徵者派發一疊試卷要眾人作答，限時40分鐘。一看之下，竟然是IQ問答卷。
南方工廠的廠長池永成是化學工程師，脾氣向來好得出奇，屬下有約廿名的各級員工以及外判承包商的十幾個生產和包裝工人，卻從未聽過他對這些手下工作表現不滿而向人事部投訴，唯對現代版李益這名新紮化驗師，他卻親自致電給OL大吐苦水。
“我覺得需要通知HQ有關那個李建偉的工作態度。”說話向來不慍不火的廠長池永成，如此展開他罕有的投訴。
他提到的李建偉便是現代版李益化驗師。
“他做了什麼事？”OL雖然曾從消息向來靈通的蜜斯白那裡聽過一些有關此貧窮貴公子的劣行，卻是首次聽到其直接上司對他的工作態度表達不滿。
池永成是台灣成大畢業的化學工程師，英文的書寫和表達能力曾被RM嘲笑，此事連老爺子也知道，還曾經憤憤不平地為他的愛將護航，帶怒地對OL說：“我才不管他的英文好不好，只要他能做事就好！你看他把那裡的明礬和水玻璃廠打理得頭頭是道，有誰可以做到像他那樣？”
雖然老爺子並未指名道姓說出誰曾經在他面前嫌棄池永成的菜英文，但OL曾看過RM拿着一張此南方廠長寄來的電郵邊讀邊大搖其頭，便猜測老爺子罵的正是假阿美利堅仔太子爺。
恥辱感頓從心生
老爺子在自己面前迂迴地罵寶貝兒子，OL雖然心知肚明，但實在也不方便說些什麼，因此只能邊聽邊點頭。為人敦厚的池永成確是勤勞能幹，以一夫當關的實力，將整個佔地16英畝，每年貢獻千多兩千萬令吉營業額的廠房管理得有條不紊。這樣的實幹能力才是老爺子想要的人才，如果不能做事，又還惹事生非，即使英文程度堪比維琴妮亞吳爾夫也對公司毫無貢獻。
不過貧窮貴公子李益不幸的也是一名菜英文，他的水平在獎學金面試時已暴露無遺。面試考英文書寫能力，是被逼兼任面試官OL的點子，此事說來話長。
OL在當工讀生那兩年，也曾經歷過到處投信去應徵工作的辛酸日子。有間著名的審計公司當年大力招募會計系人員，OL和另外兩名也是打算工讀的同學一起去應徵，也同時被招去面試。
但面試那天，卻什麼主管也見不到，除了OL等三人，還有七八個其他應徵者也在同一時間出現。眾人呆坐在等候室裡你眼望我眼，等了好一會，才有個女秘書模樣的年輕女子走進來，向每名應徵者派發一疊試卷要眾人作答，限時40分鐘。一看之下，竟然是IQ問答卷。
OL三人對望一下，不約而同地發出疑問：“Interview（面試）要考IQ？”
斯時還是學生的OL已在其他審計公司經歷過面試，但從來沒遇到這種需驗測IQ及不及格的荒謬事。洋洋灑灑合共30道的問題，都和專業知識毫無關係，也不知道這些題目出自何處及有些什麼作用。但在形勢比人強之下，OL也耐心地將題目答完。
交上IQ卷後，恥辱感頓從心生，連眼睛都變得濕潤起來。後來也沒有再度受召作第二回合面試，可能是IQ測試已經肥佬了。所以當看到村上春樹的《IQ84》時，OL想起1972年那次測試，開始懷疑自己的IQ也是84分。
（光明日報／副刊專欄‧作者：梅淑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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