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2008年7月，那個月初RM因率領一班S公司馬仔包括馬汀張等人在M公司翻雲覆雨而被老爺子驅逐出門，在一片兵荒馬亂之際，這個被賴租王咖哩片導演擺弄得團團轉的佛系包租婆，突然接到一通陌生的電話。
是把帶着捲舌音的女聲：“午安，我是你的公寓租戶納登的妻子，你發出的催租信我已收到。”
OL忙着為老爺子收拾RM所留下的殘局，早已忙得忘了在將近一個月前向賴租王發出的哀的美敦書，即是恫言向他採取法律行動的最後通牒。
十二年後的今天，我已記不起為何那時沒有祭出共管公寓業主最方便也最見效的撒手鐧，即是在無需取得租戶共識之下，通知公寓管理部吊銷所有發給租戶的門卡，那時什麼潑皮的賴租王都會一籌莫展，連入門取件換洗衣服的機會都沒有。
當年是無知，抑或是貫徹佛系包租婆本色，不忍心那麼斬盡殺絕，才任由賴租王糊弄到一發不可收拾地步，也已無從追憶。
因為天生就是佛系，OL對在兩千多年前曾誕生過釋迦牟尼的咖哩大國從無偏見，即使早已聽過如遇見毒蛇與印度人兩者取一的民間故事。
而檳城青草巷的前故居，就曾租賃過給一戶印裔家庭，因仗着兒子是律師而偷取屋中所留下的傢具用品，還勢兇夾狼恫言恐嚇，都不曾影響到OL自以為是的“大愛精神”。這世上只有善人與壞人之分，絕沒有因種族而分善惡。
跟老伴一拍兩散
所以當初經紀人找到咖哩片導演當剛裝修好的新公寓首任租戶時，雖知道是咖哩民族，也絲毫沒有前車之鑑的陰影，爽快地接受他一家為租戶。
一開始每月租金還交得相當準，豈知大半年後便長吟拖字訣。
聽到捲舌音女子為咖哩太太，佛系包租婆便佛都有火起來：“你老公欠了那麼久的租，打電話不接，電郵也不回，到底要怎樣？我已經準備將你們告上法庭！”
捲舌音女子在電話那頭委婉地說：“我知道我們很對不起你。我想告訴你，我和納登已經離婚，現在是我的兒子和我住在一起。”
“Oh no, I’m sorry to hear that（噢，對不起，勾起你的傷心事）。”
彼此都已五六十歲了，竟然還要離婚，連苦哈哈的包租婆都為她難過。
她還有更辛酸的苦水要吐，在我問她兒子都已出身開酒館了，為何還要跟老伴一拍兩散。
她聲帶淒酸地說：“他經常打我！有事沒事都打我！一喝醉打得更加厲害！”
除了是個言而無信的賴租王，原來謊話連篇的咖哩片導演還是家暴男，前兩樣算是有虧誠信，毆妻則是十惡不赦，簡直是渣男。
聽到已離婚的咖哩太太要續租，OL便約了在週末上門見她，順便也視察視察公寓的狀況。
第一次見到名為勒茱米的咖哩太太，只見她身材矮小，長髮往後梳攏，身上一襲素淨沒甚花巧的紗麗，一派溫柔嫻靜的模樣，毫無想像中的披頭散髮唐若青似面目猙獰。
門一開後見到她，OL楞了一下，心想：“這樣的老婆，咖哩片導演怎打得下手？”
（光明日報／副刊專欄‧作者：梅淑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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