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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觀】大腕

日理萬機的商賈富豪竟然能在星期天一大早起床去運動兼登山,少點意志力都不行。更何況兩夫妻都言笑晏晏,毫無絲毫闊佬氣,這點也不容易。

何只是私宅種植的榴槤樹不再開花結果且枝零葉落,更早之前的廠地籬笆地段那一整排的海松,也已倒的倒砍的砍逐漸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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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排挺拔秀氣樹影婆娑矗立在蜂巢式紅磚長圍牆後的海松,在1974年,曾讓尚在英資公司工作的年輕職場新鮮人,驚為神一般的樹的美麗風景。

但在2011年辦公室政變的前後短短幾年間,整排海松紛紛凋零,好像彼此商量好了要死就大家攬着一起死似的。根據草木有情論,海松的衰亡正是預告了M公司的沒落。

到了2012年8月,OL重回M公司時,發現只剩下碩果僅存的一株老弱海松,因為看上去已岌岌可危,有可能暴風雨一來便會應聲倒下。那名每日都紮紮跳如臨大敵的總執行長王自由,便下令將整棵孤樹砍掉,只剩下粗壯的半截樹幹,與早前已被砍去大半截的另一株海松樹幹剛好作伴。

買家身份高深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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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久已無需到M公司辦事,會見有意購買廠地的代表或尋找自己辦公室裡收藏的舊文件,OL久也不再牽掛那排已化作雲煙的海松。只不過在2022年8月28日這個星期天下午,OL受大閨秀蜜雪兒所托,需前往M公司會見一名潛在買家,才再次踏足舊地。

雖然早已聽聞茱麗亞說太極師父亦會在場,但見到久違的名震一方太極高手,OL還是有點奇怪,不清楚也文也武的師父在這樁買賣裡扮演何種角色。

看來亦是小閨秀朋友的太極高手,並非代表賣方,因為近幾個月有關這方面的內部討論都不包括他在內。

匆匆忙忙從十五碑道場趕回來的OL,一來到M公司便看見太極師父已經抵達,一個人坐在花園旁邊的花圃石堤上在看手機。

兩人互通近況後,OL便試着打聽他與潛在買家的關係,順勢也摸清這名高深莫測買家的身份。

原來兩人並非很熟,只不過曾見了幾次面。那麼太極高手是如何參與其中的呢?

OL自己也曾拜師學打過太極,那只不過想藉此強身健體,但也知道太極若要打得好一點也不容易。可為何“打太極”一詞卻成了推卸責任或說話含糊沒有擔當的負面代名詞?

OL不能確定太極高手是否說了實話,還是所謂的“打太極”。兩人談話間,一踏正下午兩點,一輛看上去可能是屬於S級的白色馬賽地大房車緩緩駛入M公司。站在辦公大樓玻璃門外的OL,想到她前天從茱麗亞手機中所看到的視頻,記得潛在買家上次到訪所開的車,是輛在本地罕見的勞斯萊斯,不禁抽了口氣,暗自想道:“這買家確是名大腕無疑。”

只見到下車來的正是潛在買家夫妻,太極師父忙不迭上前打招呼,OL也含笑自我介紹。

意外的是這對大腕夫婦一身休閑裝扮,雙雙身穿米色短褲和寬鬆汗衫並穿着運動鞋,原來是剛登山下來。這讓OL不禁肅然起敬。因為日理萬機的商賈富豪竟然能在星期天一大早起床去運動兼登山,少點意志力都不行。更何況兩夫妻都言笑晏晏,毫無絲毫闊佬氣,這點也不容易。

受大閨秀所囑,OL從一開始便默默記下眼前所見的一切,以便回家後立即寫報告。

(光明日報/副刊專欄‧作者:梅淑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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