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讀副刊

【梅花觀】四美

小廚娘除了平易相處,還是個八卦智庫。例如也是從她那裡,OL才第一次聽到這間不算大的中小型公司裡,竟然還有“四大美人”這般厲害角色。

礙於老爺子已經在三面六眼之下發出口諭,OL即使如何覺得為難,也不將所有需打字的文件交給四美之首代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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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論所打出來的準確無誤程度,則可以與俠女代打員的水準不分上下。那就是從來都不會百分百正確,不是這裡串錯字就是那邊漏了一兩個字,有時則過分到遺漏整行整段。難為堂堂老爺子怎能接受得了如此草率的基本打字作業。

而且只不過在M公司上班不到幾天,OL就已發現老爺子的私人秘書不需懂得速寫,他的草擬稿都是以鉛筆用雞乸般的顯著大字,寫在空白面的廢紙上,再交由四美之首照稿打出來。

這般輕鬆的私人秘書工作,且打字的工作量又少,難怪四美之首的安琪,有那麼多的時間去從事非安琪兒的營業,率領其餘三美另闢途徑開展她們最在行的副業,那便是說三道四興風作浪。

“四大美人”此氣勢澎湃的堂號,還是胖嘟嘟小廚娘順口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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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每早九點左右上去三樓的餐廳廚房取開水兼泡咖啡,總見到小廚娘坐在廚房的小方桌邊,邊嗑瓜子邊喝咖啡,一派悠哉閒哉模樣,不像是個需要為廿來個白領員工準備兩菜一湯午餐的忙碌廚娘。

原來她每早六點多便已到來,洗洗切切的工夫早已做完,所以才有閒暇坐着嘆咖啡嗑瓜子。

也只有她,才會對OL直來直去,說話的措辭雖稍粗俗市井,卻也讓自小六畢業後便發誓不說一句粗話的OL覺得親切。

一次聽到苦兮兮的OL說沒早點可吃,小廚娘便說:“呢度有塊煎燶包,攞去食啦!”

“煎燶包?乜嘢嚟㗎?”不知是何可吃之物的OL如此反問。

“煎燶包未食過咩?”小廚娘一手將沾有油漬的包裝紙掀開,叫OL自己看。

竟然有“四大美人”?

一看,原來是塊厚厚的ban jian kueh,兩片對摺的煎餅中間舖上人造牛油加白糖花生碎,庇能郎都叫做曼煎粿的街邊小吃。

在巴生谷已度過四年的OL,這還是第一次聽到“煎燶包”這個新鮮的名詞。小廚娘除了平易相處,還是個八卦智庫。例如也是從她那裡,OL才第一次聽到這間不算大的中小型公司裡,竟然還有“四大美人”這般厲害角色。

又一日,顯然不很買冷面阿月的賬卻又畏懼於她的追殺權力的小廚娘,不知如何提到老爺子的秘書安琪,便毫不掩飾地直說:“呢度除咗個個都驚阿月,嗰四個四大美人都幾得人驚㗎!”

什麼?不算大的公司竟然有“四大美人”存在?完全看不出來喔。因為幼受電影和傳統戲劇洗腦的OL,以為自女媧補天以來,歷史上只出現過西施、王昭君、貂蟬、楊玉環這四名享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的絕代美女,小小的M公司到底有何能耐,竟能將這四大美人一網打盡羅致旗下?更好奇的是,她們份屬哪個部門?難道還有OL未見過的同事嗎?

(光明日報/副刊專欄‧作者:梅淑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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