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言的散文集讀到《我和羊》，不禁想起我自己家裡兒時養羊的經驗。雖然莫言養的是綿羊，我們養的是山羊，不過飼養的方法也有接近相似的地方。只是莫言那時候每天要放羊到2公里外的大草原，讓兩隻綿羊吃個飽，我們倒是不需如此奔波。
我自己都差點忘記，我家也有養羊的經驗。
在我剛升上中三那一年，有一個黃昏，我那極具企業精神的媽媽忽然提出一個建議。勤快的媽媽想要在家後院養幾頭羊。媽媽常常給我們家帶來驚訝。這一次，我們同樣的一時間措手不及。
因為沒有養過羊，我們都強烈反對，但是媽媽卻說：“我給了訂金呀。”我的爸爸是個沉默寡言的人，當然是一貫的作風，只瞪了媽媽一眼說：“肖的！”
原來媽媽早已看上屋子後面河邊的一塊空地。她得意地問大家：“怎麼樣？”
媽媽一向樂觀，她對5隻羊的食物並不擔心。早上天剛亮，媽媽就放羊出閘，讓它們在膠園覓食。有時候到街頭的垃圾桶尋找水果，5隻羊就這樣自由自在地長大。
有好心的人家偶爾會隔着大街喊：“你的羊要小心呀！”但是媽媽是很固執的人，朋友說什麼也不過如此。
媽媽看着羊崽一天一天長大，無限的快樂。有一天不小心，5隻羊都爛了嘴巴！我們只能急得團團轉，該怎麼辦？
媽媽立刻到她的印裔好朋友三慕茛的家尋求藥方。媽媽說，印度人有的是牛、羊的藥方。媽媽回來以後很是得意，她攤開手來，原來是一包鹽巴。媽媽說：“三慕茛說在嘴上抹一抹鹽巴，就好了。”媽媽又說：“這是羊太早出門，沾到露水的原因。”
不知道是否巧合，抹了幾次鹽巴，羊的爛嘴巴果然好了。
得意的時候，媽媽會問：“養羊是否最划算？”
這還用說，這是媽媽算過的生意呀。讓它們在街上流蕩，走呀走，走呀走，走呀走，就長大了。看着牠們慢慢長大，我媽媽最是得意了。
那是將來讀書的學費
但是，這樣的好事卻發生了意外。我們的羊兒一向很守紀律，太陽下山，牠們就會準時回家，不必操心。但有那麼一天，5隻羊兒只有老三沒有回來。
它會去哪兒啦？媽媽跑遍了大街小巷，還有巴剎等等地方，都沒有蹤影。天漸漸黑了，羊會回來嗎？她鼻子酸了，差點哭出來啦。媽媽遇到三慕茛，他問：“你有去警察局嗎？”媽媽問：“哎唷，羊也要坐黑牢呀？”
果然我們的老三被關在閘子內。一位警察警告我媽媽，下次不可讓羊在街頭流浪了。這一次，罰你5令吉。
一切完美結束。我問媽媽：“剛才為什麼哭？”媽媽說：“你以為我愛養呀！那是你將來讀書的學費呀。”
（光明日報／評論．作者：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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