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離開門】鄉愁是傳染病

不懂是恰好機緣巧合，抑或是趁目前美元對馬幣的空前絕對優勢兌換率的關係，聽到這個那個（幾乎在這裡所認識的人）都趕在這段時期，拉隊回了馬國過農曆新年去。這還包括了那個痛恨地詛咒了一輩子前祖國，甚至曾大言不慚發毒誓說：“這世人都不X返回（以下刪去幾十個魚蝦蟹兒童不宜的語言）……”Q這個孤寒女王。（事因那年她回去度假，一下飛機即被稅務局的官員扣留，逐一地翻抄起她一概稅務舊賬。結果兩個星期的假期，平白地天天去跟稅務局的人磨蹭，耐力磨沒了──足夠她懷恨迄今。）

她還帶同?七十好幾高齡的老媽媽──和一個barrel（她親自到種植的田園去買所以是以“桶”為量詞）的花旗參（也許還有好些名牌包包），一併拿回去做生意。眾人替她算了算，大概把所有旅費抵銷後，還有賺頭呢。她這次回鄉誠然有點像是走高檔水貨無異，但誰人敵得過Q的精打細算──她坐過的地方，恐怕連草都長不出來了。調侃歸調侃，一票馬國老友，依然興奮熱情地“網”貫往來敲她的行程，開出“包住包食包玩”無敵優厚條件招待她。看來，家鄉人似乎有代入的鄉愁──惦念離鄉人更甚。

誒，別以為只有傷風咳嗽才會廣泛傳染，鄉愁也是一種人傳人的流感症。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講講下，這些早已落地生了根的，突然間個個仿彿就開始想家似的──S居然跟我說，你現在別想?回去，不如我們約定明年一起才回……呃。難怪從唐朝李白“床前明月光”的《靜夜思》，到宋朝李清照“故鄉何處是，忘了除非醉”的《菩薩蠻》，乃至近代台灣詩人余光中的《鄉愁》等等，寫了幾千年幾乎仍有寫不盡的憂傷。

（光明日報／副刊專欄‧作者：山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