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離開門】老貓個性

曾提過，早操班的老中青C9，長久以來早已養成口花花，講鬼講馬兼撩路過的安哥。不講沒得笑，連師父偶爾亦會添把嘴插科打諢。可這天，一個剛加入不久的老奶奶，突忍不住發聲指責，謂我們一面操練一面講笑話，大不該，大不正經，沒點集中精神。噢，邪了門的，這下突然跳出個王萊來，一副惡家婆款，大家頓時噤若寒蟬。

雖鮮少直接參與，不過既是“C”合之眾，遂覺得這也無傷大雅。哎，你道大家為何每早來報到？光是運動咩。講講笑笑，沒負擔的開心才是吸引重點。如今被搞成像軍隊般嚴厲氛圍，讓人來還是不來啦。人老了難入鄉隨俗，還是慣了自把自為（自覺德高望重）？

坦白說，對於老奶奶們，相比其他同學的熱忱，我顯得特冷淡──自身難保呀。雖說屬首批“資深”學員，但缺席率奇高（尤其去年簡直玩瘋了），加上運動神經本來就不大好；再說，與她們相比固然算“年少”，哎，（與30代的比起來）也是老人一個耶。（吾家李大斗終日毫無芥蒂就以old lady叫我。）而且，總的來說，也是性格上的缺點。我連對待自己的老媽都表現不出熱情來，又如何能假扮出一副真心熱情？（我對自己的感情倒是直腸直肚的。）

事實上，幾乎從沒有跟老人家真正相處過，就算是常讓我莫名牽掛的已故外婆，也僅是一些小時的記憶碎片而已。自18歲離家，在父母變得更老之前，兩代之間已明顯漸行漸遠了。（老妹嚼舌根罵我不孝：“你也有兩個女兒的……”是的，我已作了充分準備在不能自理時，打算住進養老院。）所以，儘管罵我吧，對於老人家，怎麼說，大概有點敬而遠之──我老了也敬請遠離我。

（光明日報／副刊專欄‧作者：山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