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讀副刊

【山離開門】矯情篇

大羊有事要出門幾天,是清晨6點班機,所以把包子托付給朋友代顧。他離開時,包子還在黑甜鄉裡鼾聲大作。他端詳了一會兒,感覺很不捨,想要再抱下牠,但又怕弄醒了難收科。

於是,看着牠,默默流了5分鐘的淚才萬般不捨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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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抵達目的地後,跟大豆通話“一訴衷情”,隨後大豆再轉述給老娘聽。(她說起自己離開那天,也是痛哭到淚崩呢。)

然後,她又自說自話地臆想:“包子醒來睜開眼,看到的人不是爹地或媽咪,一定會感到很愕然。不過去到朋友家,有伴(朋友家有兩毛孩)鬧玩起來,又變身阿斗樂不思蜀了。只是睡覺時,可能會認生,稍微鬧彆扭。”

據悉,如沒被吵醒,牠大概可睡到中午方起身。代顧牠的朋友,稍後才過來接牠去他們的家——朋友是知道大門密碼的那種親密度朋友所以才放膽托付。

她越說越起勁,老娘越聽越是默默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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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從包子出世7個星期後領養回來,迄今為止也不就幾個月時間而已。俺這當老娘的,懷胎10月、養育18年(十二分保守的演算法);這所有的歲月裡,可謂是365/7/24隨時候命。

光憑這一點,對比起每一次的相聚和離別,老娘的那種難過和揪心值,她有沒有代入的試圖設想過或計算過——俺猜是沒有啦。(這話聽起來,像不像是在喝什麼飛醋的不平衡呢?)

這也好啦。

姑且就別說什麼“生兒方知父母愛、養兒方知父母心”這種老派癡心妄想大話。努力學做新派人新派父母,老娘作業簿上明列着:生命要浪費在美好的事情上,體重是該浪費在美食上,人生肯定要浪費自在的快樂上。

既然養毛孩能讓她如此快樂,也算不上是浪費吧。

(老娘別無所求。)

(光明日報/副刊專欄‧作者:山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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