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離開門】惡趣味

實在有點不敢相信，俺家小豆最熱愛的運動，居然是攀岩，並以此為最佳舒壓方式。雖然唸中學時就老常聽她言之鑿鑿表示，有機會肯定要去玩一次笨豬跳——這可不是讓有嚴重懼高症和膽小如鼠她老娘差點背過氣去了麼。

當然，現在講啥都是假的，以她陽奉陰違的德性，肯定厲行先斬後奏模式。事後大概也就藉故隨便報備一下罷了。更何況，山高皇帝遠，不反待何時。與其隔山打牛，老娘還不若省回口氣暖肚子。

可是，甚不解的是，有關攀岩，她明明是聽着諸如此類：“唔得來死，在牆壁上踩幾塊假石頭，給錢買難受，還不如乾脆去爬山！”歷劫超級惡趣味弱智鄉土笑梗一路成長的啊不是。

嘩，沒想到這個被寵壞的孻女，心智居然強大到，完全可以逆風而行——呃，這可能是從不直接頂嘴反駁乖乖牌的她的迂迴叛逆模式？

眾口鑠金延伸成主流道德

話是話，既說到惡趣味，就不得不提到“壞心眼鄉野之海牙國際法庭”。在坦率樸素偽術的包裝下，幾乎是赤裸裸的殘酷無情——通常還集體當有趣。且專愛抖機靈的順着人家的不幸，便宜行事安成那個外號。隨便撿個例子，就鄉下有個患地中海貧血症的孩子，不但全村人，連學校的老師也“見賢思齊”，隨同管他叫“紫色人”……你說還指望什麼鬼教育呢。又例如，俺年少發育期，一走出門就被整村人衝着叫肥婆了。（內牛滿面）

欸，這不僅是嘴賤文化，在既沒憐憫心的共同人性感知，又何止一萬點的打擊呢。反正，在認知上完全沒有自我監察度，光聽從內心指示，眾口鑠金延伸成鄉下的主流道德，並擺明一副傲視群倫的理蠻氣壯：我就沒文化，我有理！（這不是鄉野羞辱，這是fact。）

（光明日報／副刊專欄‧作者：山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