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評副刊

【山離開門】天豈砸餡餅

常一頭栽在實驗室裡就忘了鐘點的小豆,這日天還亮著就回來。“這樣早的,還沒煮飯呢。”老娘隨口說。

“實驗室裡的人都走清光,個個準備回家過大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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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日子?

啊,老娘居然忘了每年11月最後一個禮拜四,是老米慶祝感恩節的日子。儘管特地買了個全鴨備著……(話時話,在十分講究政治正確這檔兒上,這感恩節慶典來歷似乎就充滿了政治不正確——對原住民而言。)

鴨子還冰凍著,趕不及煮了。還虧那天買了幾塊雪花牛肉(呃,本土牛魔王啦),隨便煎個香,再加煎些薯子和洋蔥圈,添個沙拉,馬馬虎虎擺上桌充數唄。

小豆遂說起,實驗室有個丹麥來的交換研生(他的師父和小豆的師父是舊識),大概初來乍到還沒認識幾個人,加上歐洲也沒慶祝這節日,所以就照常進實驗室做工去。反正,素日裡好像一個禮拜七天,都可在實驗室見到他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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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人在異鄉,且適逢全城人都在過大日子那種淒涼感,身為留學生的豈有不懂。(她說起,做新鮮人住校內宿舍那年,沒想到感恩節食堂不開,搞到差點餓肚皮……)念及此,很有衝動想邀他一道回來晚餐,但想到家裡那副窘逼狀——多個人都不夠椅子坐;況且又不是很熟,只好作罷。

“歐洲人也那麼拚?”老娘目光如豆帶偏見說。

不意,小豆不打自招,早前也忍不住八卦半開玩笑的問過他:“歐洲不都提倡悠閒文化,假期大過天的咩?”

這老歐著實坦率得可愛,一句足解惑:“關上門全都一樣的!”哎,老祖宗早已有先言:不辛苦怎得世間財。想要人前顯貴,必得人後受罪。

(除非……諸公是樽鹽都須跟人討的玻璃國枴杖族——那另當別論。)

(光明日報/副刊專欄‧作者:山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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