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妈妈看不懂的人生选项包括：交往的对象是白人、不过城市风光体面的名牌生活，跑到穷乡僻壤的峇厘岛“亲近大自然”、明明有能力买地盖房住爽，却选了个空间有限的红砖小瓦房与四条狗、一只猫过日子……
在琳达的新住处吃蒜香蛤蜊、盐焗海虾、清炒土豆丝与包装盒来自各大餐馆的印尼名菜时，她的邻居莫莉递给我一杯红酒说：“感谢你来帮我清冰箱。我妈在乌布这几天，把我的冰箱塞爆了！我已经懒得跟她说：请不要再打包食物给我了！”（也不要帮我买大冰箱、洗衣机、冷气……我的房间非常小，没地方摆你所认为的“需要”，更何况，我根本不需要你的“需要”……对！已经两年了，我的男朋友还是这个在家只穿短裤到处走的白人……你要在这里买地盖房子我没意见，但我没打算住你的房子，也没打算跟你租房子……）
我嘴里忙着品尝美食，耳朵也没闲着地听她俩对话，一顿饭下来，我擅于添油加醋的脑袋瓜子也演完了一场母女间的“相碍容易，相爱难”。我问琳达：“莫莉的雅加达贵妇妈妈是不是没办法接受毕业于英国知名学府、月领高薪的女儿选择了一条她‘看不懂的人生’？”
困在规范框架中 走不出来
所谓妈妈看不懂的人生选项包括：交往的对象是白人、不过城市风光体面的名牌生活，跑到穷乡僻壤的峇厘岛“亲近大自然”、明明有能力买地盖房住爽，却选了个空间有限的红砖小瓦房与四条狗、一只猫过日子……
琳达噗嗤一笑道：“是不是很有趣？女儿已经认真快乐地活出自己，妈妈还困在自己的规范与框架中走不出来。母女所选择相信的‘人生幸福圆满地图’差异性太大，女儿爱妈妈，真心希望成为母亲的骄傲，但不可能为了爱妈妈而委屈自己，勉强自己过没热情、没兴趣的生活；妈妈爱女儿，真心希望女儿一辈子幸福快乐，但努力调整尝试还是无法体会‘拎个布袋出门、骑摩多趴趴走、我们的人生理念一致……’到底是有什么鬼乐趣？女儿都生出来三十年了，还拿条无形的脐带牵绊着，没办法，爱只能变成碍了！莫莉其实是为了逃妈妈的‘魔掌’躲到乌布来的……”
一杯红酒下肚 头昏眼花
莫莉问：“我和琳达都单身没孩子，实在难以设身处地同理妈妈的爱与碍，你有两个儿子，也许你能懂我妈？”这问题让我联想到了一行禅师在《恐惧与欲望的本源》（Original Fear , Original Desire ）中提到：生存的恐惧与欲望源自于胎儿离开母体、剪断脐带，失去母体源源不绝的保护、供给与滋养后，为了生存，个体必须自主大口呼吸、大口吸奶那一刻开始……我低头琢磨为何这两个状似毫无关系的线索竟在我脑中交会，但一杯红酒下肚，让我不禁头儿昏昏眼儿花，只好抬头答：“‘妈妈的爱与碍’吗？这可是个好主题，我得等脑袋清醒了，找个时间把它东拼西凑地搞出篇‘亲爱的，我把子宫变大了’来阐释、阐释！”
（下回精彩，敬请期待！当然，如果我吃饱喝足酒醒，没分心出门玩，我下回就分享“亲爱的，我把子宫变大了”！）
（文／ 圖：跳下崖後／姚芳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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