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即使已經鬧翻一星期拒絕聯絡說話溝通的唯一兒子不在場，敦君一樣在兒子生日這天充滿喜悅與感激地慶祝著自己成為母親……
星期天中午，譚譚見我穿戴整齊地準備出門，隨口問道“今兒個又上哪玩呀？”我回說：“今天是敦君兒子15歲的生日，她邀請我去她家一同慶生呢。”譚譚覺得青少年的生日趴竟然還願意邀請媽媽的（老阿姨）朋友們出席實屬難得，我歪頭撓首道：“我預感等會兒的生日趴應該就是幾個’老阿姨’幫敦君慶祝，可能跟她兒子沒關係哦……”
果不其然，到了敦君家，只見幾個“老阿姨”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並不見壽星在場。敦君解釋道：“我和兒子上個星期大吵架，他決定暫住外婆家，現在還在嘔氣中，料想他還要在外婆家多呆一陣子，今天的聚餐是為我慶祝，慶祝我十五年前生了個珍貴的人類，為了他，我也願意成為更優秀的自己……”
喜孜孜 要好好慶祝一番
“老阿姨”們都到齊後，大家圍著餐桌上的“圓滿豐盛飯糕”與敦君親自擠花的西式蛋糕唱著生日歌，敦君在切“飯糕”前要求：“我邀請大家一起為我兒子祈福。十五年前，我在非常艱難與不被祝福中生下了這個珍貴的人類，我很感激我們現在的日子越來越豐盛、越來越有愛，不論如何惹惱對方，我們永遠確信在彼此的心中總是有個空間，裝滿了對彼此無盡的愛，因此我們總是能在對方面前展現表達最真實的自己。我祝愿我的兒子在生命中總是能說真話、樂於分享；我祝愿我的兒子總是樂於學習新知、持續地展現閃爍自己的真實光彩；我祝愿我的兒子總是強壯、智慧、健康……”
這天下午，我看到敦君很真實地生著兒子的氣，讓我佩服的是：她能一邊很生兒子的氣，一邊主動大方、誠摯深情地表白對兒子的信任與愛。 （敦君的這番祝福都是有實際行動作為背書的。每年的這一天，她總是以兒子之名舉辦免費的工作坊分享她的生命智慧，並準備力所能及的物資讓兒子親自送到更需要的人手上。）同樣是母親，我迅速地反省了一下：我能在生兒子氣的時候對他深情表白嗎？我曾把對孩子的愛擴及他人嗎？我有說到做到、以身作則、主動積極、持續地為孩子創造分享的機會與環境嗎？
生孩子 不是人生大劫難
這天下午，我還看到敦君在兒子生日這天充滿喜悅與感激地慶祝著自己成為母親。她那溢於言表、雀躍難禁的喜樂情緒讓我小小地困惑了一下，但當時沒搞清到底是為啥感到困惑。直至當天傍晚，我獨自到山脊道散步時，才恍惚想通一點點：母難日！也許印尼語中不時興用這個詞來形容生日，所以在印尼媽媽的心目中，從來不把生孩子這一天當作人生中的大劫難看待，既然不是大劫難，那麼也就無從產生“倖存的受害者情結”、不會要求孩子“必須盲目地聽從孝敬母親大人”。敦君這種純粹為了要在自己當母親的紀念日這天好好快樂一下，即使已經鬧翻一星期拒絕聯絡說話溝通的唯一兒子不在場，還是能喜孜孜地為自己的大日子好好慶祝一番，這種完全自給自足自得其樂的“母親模板”是我所不熟悉的。我，可得好好地把今天之所見好好內化，學起來。我也要做一個自給自足、自得其樂的媽媽啦！
（文／ 圖：跳下崖後／姚芳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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