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立志当瑜伽士的阿米真是个具体的登山“反面教材”，明知要登的是阿贡山，山上的冷风凛冽、脚下的流沙滚滚、风中的火山灰、沿途的无水无电……他竟然没准备登山杖、头灯，只穿了薄薄的挡风衣，结果在营地被冻得惨兮兮……因为配备不齐使得身心俱疲……
佳文爬了阿贡山后，两条腿用好野弟的形容词是“死掉了”！上下楼梯必须以慢动作艰难地挪动两根硬邦邦的腿儿，即便如此，她还是不住口地直赞“太美了！太神奇了！太值得了！”让对挑战体力与毅力的户外活动兴致缺缺的我也忍不住好奇：“到底是怎么个美？怎么个神奇？怎么个值得？具体说一下嘛……”
佳文凝视屋外的大树出神几秒，露出一副欲辩已忘言的神情幽幽叹道：“途中那细雨霏霏、忽地放晴、营地一大片的橘粉色云海、璀璨的日落、皎洁的满月、太阳蹦出山头的刹那、红树莓在舌尖留下的酸、脚下难以着力的滚石细沙、壮阔的火山、跟着我们一起上山下山露营观日长得像狼又像狐的大白狗、阿米用绳子绑着裂口的球鞋与磨破的裤子……我能感受到那无处不在，无时不在的‘什么’，可当我试图言说，又失去了那‘什么’……”
我听后哇塞一声道：“你错过的上一场Space Sunday线上冥想课讨论的就是这个主题耶！拉拉问T老师‘进入静心冥想状态时感受到的到底是什么？’老师反要大家轮流分享各自的感受，大部分人多以‘宁静、和平、寂静、扩展’开场，然后不约而同地以‘我知道那感觉，但我说不出来……’作结终，T老师于是分享：我们能用名字、形状、功用来描述‘物品’，但感受却是个人‘难以言说’的私密经验，经验不是‘物品’，无法向外求，只能向内寻……既然这‘什么’只能意会、无法言说，那你说点儿具体的趣事我听听。”
一片黑 下山比上山更危险……
佳文噗嗤一笑道：“那个立志当瑜伽士的阿米真是个具体的登山‘反面教材’，明知要登的是阿贡山，这可是海拔3,142米的活火山，山上的冷风凛冽、脚下的流沙滚滚、风中的火山灰、沿途的无水无电……种种‘不能轻敌’的具体事实摆在眼前，他竟然没准备登山杖、头灯，只穿了薄薄的挡风衣，结果在营地被冻得惨兮兮；脚上穿的是普通球鞋，还没走到海拔1180米的营地就已经裂口了，只好用绳子绑一绑继续走，因为配备不齐使得身心俱疲，导致隔天凌晨两点的攻顶观日出行程还没开始就已经在打退堂鼓，勉强跟着大伙出发后，大家提醒他走Z字形路线比较省力，他却固执地认为‘两点之间最近的距离是直线’，于是锁定目标笔直往前走，完全无视前方的直路没有能着力的石块，出发没多久就陷在流沙中上下不得，好不容易脱离了流沙，他马上意志坚决地要导游陪他回营地！其实那时到处一片黑，下山比上山更危险……”
只要不在圣山脱光光就行
我问：“那你攻顶后，跟宇宙下了什么订单？”见佳文一脸问号，我继续说：“你知道的，峇厘岛位处地脉线交叉点，是地球上高频正面能量的漩涡点之一，其特殊的振动频率能有效消融表面意识与潜在意识之间的隔阂，因此在峇厘岛，几乎人人都有‘一天一神通’的超能力，阿贡山是峇厘岛的最高峰，离天最近，在这里许愿应该有立马直达天界的效果吧？”佳文听后惋惜叹道：“唉……我完全浸淫在不可言说的奇妙境界，根本没想到要往山顶的火山口投铜板许愿呢……”
我忽然想起不久前有个俄罗斯男子在阿贡山顶拍裸照上传网上社交平台后被捕驱逐出境的新闻，于是对佳文说：“只要不在圣山脱光光就行了，那……如果你许愿的话，会许什么愿呢？”佳文不假思索答：“过几天我就要离开峇厘岛了，我想穿美美参加一场原汁原味的在地典礼……”我听后大呼：“你不用丢铜板就能达成心愿了，这周末是敦君妹妹花儿的婚礼，就在你飞离峇厘岛的前一天，我带你去体验体验吧！”
哇塞！原来阿贡山是无需言说也能立马主动兑现宇宙支票的许愿池啊！
（文／ 圖：跳下崖後／姚芳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