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周璇的《賣雜貨》，令我回憶起讀小學時期，我和同學曾搗蛋地把此曲的頭兩句歌詞：“飄洋過海賣呀雜貨，漂亮的姑娘呵……”改唱成：“飄洋過海賣呀老婆，賣了老婆有錢攞……”
相識數十年的文友林培禾上月中為他的“雪隆舊曲知音聯誼會”舉辦了一場《陪老歌去旅行》懷舊音樂晚宴，邀我去聽舊曲演唱。這正合我這種“老餅”的心意，當然“飯應”欣然赴會。
事前沒有料到會在這場盛會中重遇一大批老朋友，總共見到十數名舊雨之多，的確喜出望外，這似乎變成了一場“老餅群英會”（“耆英”的“英”也）。
這晚宴的菜餚非常好味，演唱者除了雪隆知音聯誼會和其他友會的成員外，還有名歌手友弟、李燕萍、周博華及張爵西參與演出。出席的觀眾可謂既享口福又享耳福，誰道“福無重至”？
培禾在這場老歌演唱會身兼多職，除負責海報設計、文宣、大會統籌、並參與合唱外，還擔任節目總監，從細節中可見他一切都費盡心思下足功夫，正是“瞓晒身落去搞”，成績亮眼。
歌曲演唱之間，穿插播映了幾段“星海問候視頻”，大家見到好些香港昔日名歌星祝賀此盛會演出成功的錄影片段，包括有甄妮的姑姑甄秀儀、藝術女歌手韋秀嫻、鮑培莉等。最大的驚喜是得見已息影息唱幾十年而絕少露面的葛蘭如今風采，她當年各種不同風格的歌曲都掌握得極之到位，如熱情奔放的《我愛恰恰》、俏皮鬼馬的《打噴嚏》、幽怨感人的《蝴蝶夫人》、風情萬種的《說不出的快話》、技巧高超的《卡門》等，都令人印象深刻。在《我要你的愛》中她一口氣快而準噴出的那段“急口令”式英語唱詞，更可能是有史以來華語歌曲中最早出現的“Rap”。而《海上良宵》中哼出的那兩句“嗯嗯……嗯嗯……”，我少年時期在學生周報學友會曾聽到陳天然（後來成為知名播音員兼語音達人）搞笑地形容，指這很像Baby屙屎屙唔出時，大人在旁發出“嗯嗯”聲為他打氣助他用力“谷屎”的腔調。
如坐穿越時光機返回童年
當晚唱出的歌曲竟多達四十首，其中有好幾首是我小時候耳熟能詳，但闊別幾十年後一直沒有再聽過而差點遺忘了的舊歌，如李湄和大肥佬劉恩甲的《進城歌》、林黛的《站起來》、白光的《勸酒歌》等。還有那首周璇的《賣雜貨》，令我回憶起讀小學時期，我和同學曾搗蛋地把此曲的頭兩句歌詞：“飄洋過海賣呀雜貨，漂亮的姑娘呵……”改唱成：“飄洋過海賣呀老婆，賣了老婆有錢攞……”唉，年紀小小就竟已立壞心腸要把老婆賣掉，真比《浮生六劫》裡的岳華更無良！
那一晚，在舊曲一首接一首如排山倒海般湧來時，的確勾起兒時很多美好的回憶。這不是“陪老歌去旅行”，反而像是被老歌帶着乘坐“穿越時光機”返回舊日童年的美妙旅程……
（光明日報／副刊專欄‧作者：李系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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