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有此李】專門做雞

中國四川成都有家炸雞店取名為“叫了個雞”，裡面餐單上的菜名也採用一語雙關的諧音，或標新立異的出位宣傳語，有民眾投訴“不雅”，結果被當地城管拆了招牌，並規勸經營者改換那些“過火”的菜名。

事緣有個婦女帶着其8歲的兒子逛街，見到這招牌，兒子問她“叫了個雞”是什麼意思，令她無從解釋，因為華語的“雞”與“妓”同音，一般人都是以“雞”來隱喻“妓”，“叫雞”就是“召妓”之意。更要命的是，那炸雞店的宣傳語是：“一家專門做雞的店”。在俗語中，“做雞”就是指女子當娼做妓女，這很容易令人誤會那店是專供“做雞的女人”做“皮肉生意”的青樓妓院，所以該婦女憤而投訴“太惡俗”、“太沒品”。

那“叫了個雞”炸雞店的牆上還掛滿宣傳招牌，寫着：“善解人衣”（善解人意）、“文污雙全”（文武雙全）、“一代宗濕”（一代宗師）、“年輕有圍”（年輕有為）和“乳此動淫”（如此動人），的確很“夠力”，尤其是“善解人衣”和“乳此動淫”，更是刻意讓人想入非非，難怪被衛道之士視為“邪魔外道”的招徠手法。

店裡的餐單更具“創意”，計有：“沒有性生活的雞”──童子雞、“和他有一腿”──雞腿、“真踏馬好翅”──雞翅膀，此外還有“雞的泡友”、“補精神器”等。其實都頗花心思去創作而成，但思想古舊的人偏偏不能接受。

大馬的雞飯店業者不妨也向這家“叫了個雞”炸雞店取經，所售雞肉的各部位其實都可取一個別緻的名稱玩噱頭，例如雞胸叫“胸多肌少”（凶多吉少）或“逢胸化肌”（逢凶化吉）、雞二度叫“梅開二度”、雞頭叫“斬雞頭發誓”、雞頸叫“揸頸就命”、雞心加雞翼叫“小心翼翼”、雞心加雞肝叫“心肝寶貝”、雞肝加雞腸叫“肝腸寸斷”、雞腿叫“雞髀打人牙較軟”、雞腳叫“雞咁嘅腳鬆人”、雞屁股煮酒則叫“雞尾酒”。

不久前到廣州一遊，在街上也看到好些有趣的招牌店名，有一家餐館名叫“口靚坤”，立刻令人聯想起電影《古惑仔》裡吳鎮宇演的那個講話聲線沙啞且有點癲癲喪喪的黑道大哥口靚坤，但此店並非公然賣丸仔毒品，而是賣酸菜魚和粵菜小炒。另有一家餐館叫“唔肶唔食”，賣的是咖哩雞肶飯。那個“肶”字應該與“髀”相同，即“腿”的意思，宣揚着所有雞肉都是最滑嫩最好吃的雞髀，如果唔係雞髀，顧客有權唔食。也許這招牌是從黃淑儀主持的電視飲食節目《吾湯吾水》和《吾熟吾食》取得靈感的。

真的，店名一定要獨特和夠創意，才易吸引食客前來，大馬那些“專門做雞”以雞為主打招牌菜的食店，不妨也取一個能吸引人眼球的店名，即使略帶負面意思也不成問題，例如可取名為“落湯雞”、“黃腳雞”、“騰雞”或“雞毛鴨血”，不過若是過於令人望而生畏的“墮落雞”或“舂瘟雞”，就可免則免了。此外，或許也可考慮用“那雞”或“阿雞哥”，但可能反應兩極化，一切後果自負。

（光明日報／副刊專欄‧作者：李系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