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讀副刊

【住家風景】咖啡因

雖然無咖啡因的咖啡實在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是咖啡,好歹仍保有部分咖啡香味,同時不會讓身體有任何不適,那就是我最好的早餐飲料選擇。

我對咖啡因反應很大,已差不多20年沒喝過咖啡。平日裡就連可樂都不碰,因為某次吃快餐配可樂之後,突然心悸、想吐,人暈呼呼地。那時候我還在上着夜間進修課程,講師在台上說着什麼我一句話都沒聽進去,只想着要不要等下休息時間開溜去看醫生。最後熬到了放學,趕緊到附近的診所就醫,醫生做了各項檢查後判定是因為咖啡因作祟,我從此遠離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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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我對可樂也退避三舍,但偶爾還是會喝茶,只要不太濃,喝得不多就不會有事。當然也試過在香港旅遊時,喝了餐廳非常有誠意的檸檬茶,檸檬多又酸,茶也非常濃。喝完後我們搭纜車去,從纜車下來後整個人感覺都不對,人家喝了咖啡能提神,我是恨不得能躺下睡覺,讓那不舒服的反應過去。總之那次過後我就知道,茶也不能喝太濃。

我總是以為我人生大概與咖啡無緣,也輕易不敢嘗試。先生則是咖啡因重度上癮者,一天不喝渾身不舒服。家裡常備咖啡,早餐泡一杯,整個人都精神起來。而我只能聞聞香味,連淺嚐一口都不敢,只能喝點無咖啡因花茶當成早餐飲料。

不喝咖啡的唯一好處可能就是省錢,現在許多咖啡專賣店的咖啡價格不便宜,有名氣的咖啡店販售的咖啡價格更是驚人。大學時候友人C在連鎖咖啡店打工,她也是酗咖啡者,在知名咖啡店打工時薪不見得比我們在餐廳捧餐更高,不過可以省下很多買咖啡的錢,所以她也樂得把自己空檔時間排滿,天天窩在咖啡店內就是至高無上的享受。

另一友人Q則和我一樣對咖啡因很敏感,一同外出時不用找咖啡喝。不過,這幾年她體質突然改變,從白咖啡喝到黑咖啡,對咖啡因逐漸無感,既不會讓心臟撲通撲通亂跳,也不再讓她頭昏腦脹。一起用餐時,她點了一杯咖啡真讓我覺得很魔幻,我以為不能喝咖啡是一輩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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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能喝完一杯 不覺有不適

後來,實在是被身邊這些咖啡之友誘惑得受不了,我給自己買了無咖啡因的凍乾咖啡回家泡。雖然它外觀跟普通凍乾咖啡沒兩樣,可是泡起來後香氣總是少了一點什麼,層次不那麼豐富。雖然無咖啡因的咖啡實在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是咖啡,好歹仍保有部分咖啡香味,同時不會讓身體有任何不適,那就是我最好的早餐飲料選擇。因此變成先生的早餐有一杯咖啡,而我的早餐則有一杯無咖啡因咖啡。

前陣子先生發現快餐店的冰拿鐵買兩杯的價格跟買一杯相差無幾,我們內心的算盤打得飛快,這樣當然是一次買兩杯更划算。其實我們常常被這種促銷技巧所迷惑,仔細想想相差無幾也有一點差別,何況多了一杯咖啡得給它找到出路。於是我和小外星人一人喝一些,先是一兩口,再來一兩口,一杯咖啡就見底了。

這麼一口又一口,漸漸地我能自己喝完一杯,且不覺得有任何不適。這對我來說才是真的魔幻故事。人生就是這樣,一會兒西一會兒東,沒有什麼是永遠。今日我且用一杯無糖咖啡烏來開啟新的一天,變幻無常才是人生。

(光明日報/副刊專欄‧作者:葉君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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