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離開門》 別等臨終才抱歉

有一種人，覺得出門旅行簡直就是花錢買難受。以前打工那台山老板娘告訴我們說，她丈夫臨終時握著她的手，對她說︰“阿雲，真的對你不起了，哪裡都沒帶你去過……”她丈夫是唐人街最典型的老移民，一得空就坐在麻將突俎，口裡嚷著︰“什麼地方還不是一樣，有什麼好看。”老板娘說，怨他也沒用了，人都去了。她後來倒是找到個美國男朋友，常放假遊山玩水去了。

抱歉，我想我也有點像那老台山。這個假期，原本小比和我哪裡都不想去，因為想到那做外勞的老牛終日都往外跑了，難得有點時間在家。但，那老牛說，他不要到最後才對我們說像那老台山的抱歉話。於是自作主張快快就替我們定了機票，假期一到讓我和小比到河內與他會合。如此這般，我們兩個大小傻瓜，也學人背起旅包，擠上那宛如搭巴士般方便的廉價航班機往河內去了。

老牛如今出差大都是坐這種廉價航班機，每次我只把他載到地鐵站，到了中央轉駁站，他再乘一趟9令吉的巴士，就直接到了廉價航班機場。他常獨來往覺得方便得很，且經濟實惠。這種簡單得像123的步驟，對他這種慣常出門的人，當然輕駕就熟。不過，他一想到我這幾十年沒有自己出過門的老婆，就有點不放心。

背郴我以前一個人都可以來回美國，一次甚至帶著襁褓的大丫頭哩。“安娣，那是好幾十年前的事啦。”他說。想來好笑，在放心不下的情況，一個週末他回來，還特別帶我們“排練”一趟。那夏小姐知道後，罵了我一句，後來想想大概要我們從家門口拖著行李一站站駁著車去，也實在太為難了點，提議載我們到中央車站。哎，一定是做了這些年的師奶，臉都長扁了。為了那口氣，死撐都要頂著上啦，一口就回絕了她的好意。

雖然有點慌張，我和小比還是摸到目的地。飛機上，除了一些回鄉的越南人和一些老外，就盡是一伙銀發族的旅行團。看，何懼來著，有了這次的經驗，下次到哪裡都不怕了。

難怪國家要頒個成就獎給這廉價航空的創辦人，他不但開創了這龐大的經濟市場，且讓國人無論老少都有了增長眼界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