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離開門》‧要氣質不要氣咳

以前那夏小姐還沒忙得那麼交關，偶爾通電話，總情不自禁向她吐苦水或投訴。她常以那麼一句︰“為這種小事生氣，傷氣質啦！”來回應。師奶──氣質？開玩笑，被氣得氣咳就有啦。

不是師奶不也想有氣質，但這種“勞氣專業”，做久了也同樣有“職業病”，氣質就沒有啦，“師奶氣”就十足。凡事大小一把抓，尤其孩子小時，這個哭鬧要喝奶，那個坐在馬桶上吵要下來，簡直就有“裙拉褲脫”的狼狽不堪。就算如今孩子都大了，但早就養成習慣難於“洗心革面”了。

記得不久前，我們坐在車裡，我提起曾給過那夏小姐一份剪報，她卻矢口否認曾收到過。我一時情急，脫口而出︰“什麼沒有，打你呀！”梅小姐聽到，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加一句︰“真暴力，在家習慣了打孩子呀！”哎呀，在那麼一群斯文文人裡，竟然沒感染到半點氣質，一出口就暴露“師奶氣”無遺。真丟臉。

還有一次，那夏小姐載我回家，我忽然發現她竟沒拉上安全帶，一路就碎碎念著她綁，又恐嚇她前面可能有警察，遇到時不但耽誤時間接告票更麻煩了。她听我嘮嘮叨叨，也不動氣，四兩撥千斤的淡淡的說︰“我喜歡自由，不受綁。遇到（警察）不是遇到了，大不了還告票。”真拿她沒辦法。

接著，見她轉彎，竟然又不開訊號，人家後面的車撞上了怎麼辦？“後面的車子就是要看前面的，而且我有看倒後鏡的嘛！”換句話說，她是司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這旁坐的充什麼教練。她大概忍無可忍了，臨放我下車時，終於禁不住窒我一句︰“是啦，師奶！”哎呀，又“衰鄣”。

家裡的人雖也嫌我嘮叨無趣，但總得接受“現實”，除非他們打算休妻休母了。可是呵….那老牛嘿嘿的笑了一輪後，不得不警告我︰“看，下次不載你回家了，看你怕不！”好像總算有人替他一報了常受“旁坐教練”氣的仇似的。

師奶的惡習就是，小事斤斤計較窮追究，大事有心無力辦不來，終日碎碎念搞到自己氣咳。想想也是，此惡習非改不可，搞到神憎鬼厭就慘了。要去“師奶氣”，首要就是先學會隨遇而安、三緘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