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離開門》‧人生的騙局

上兩個星期，在飯桌上忽然聊到中秋節正好落在星期日，那老牛愣了下，方開口說：“我不在喎。”我和小比異口同聲馬上接口說：“有分別嗎？”然後，那小比有點敏感的覺得我們這樣說大概太過份了，就善意的補充加一句：“我是說，我們家反正什麼節日都沒慶祝。”

就在我們說著話的當兒，我忽然有種deja vu的感覺——一切彷彿都那麼似曾熟悉。這些對話這些情景，好像都曾演習過似的。

老牛聽了，就說：“這有什麼出奇，像我們那般悶的人，常吃著同樣的東西、做著同樣的事情，熟口熟面的對白和動作，週而復始還走得到那裡。”

儘管如此，我還是想起了去年的中秋，我們也是一模一樣的度過——一家四口分三地。今年那老牛也是趕在中秋節去了越南。去年的中秋節，我們在網上團聚，分別對著影視機說話兒，還在說著千里共嬋娟，在於電腦的一線之牽……

那大丫頭自從回過來一趟後，不懂是忙不過來還是什麼，好像都不大想家了，也沒見她到線上來聊天。希望沒消息就等於是好消息。不過一想到那“三劍客”都不在那兒了，她連去買菜辦雜貨的交通都成問題，而且她又搬到校外去住，就有點擔心她起來。唉，放心不下也得放下了，誠如夏小姐所說，是時候讓她學習照顧自己。

家中的人口越來越少，這大概會是我們家的模式。想到那蠢蠢欲動，如今老是迫不及待想著離家的小比，真不敢想像沒有她吊掛在我身邊的日子將會是怎麼樣的？“你搬去跟她住啦！”那老牛說。

“為什麼阿姐就可以自己住？”那一心想著嚐嚐“獨立自主”生活的小比，發出如斯問號。“哈，因為你連自己餓了都不會去找吃，快熟面也不會煮！”我調侃的回應她。

“你們都沒有給機會我。”她抗議的說。

我忽然有絲惆悵起來，也許過不久這些對話，即將成為回憶的部分了。那天我才後知後覺的對夏小姐說：“養孩子是人生最大的騙局。”她明哲保身的說：“我不便發言，費事被人說酸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