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副刊

無法飛行的歲月 反思旅遊

新冠病毒爆發以來,各行各業都叫苦連天,航空業更是無可倖免的受重挫。以往人人閒來愛“出走”,如今無論是商務還是旅遊行程都變得遙遙無期。4個經常“出走”的香港人,在疫情下停飛,無奈閉關的日子,正好重新思考旅行的意義。

谢嫣薇说,很久没有试过连续3个月留在香港,新冠疫情令她更珍惜与人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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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評人:

甘願爲“飛”減壽

因工作关系,嫁作港妇的大马食评人谢嫣薇(Agnes)每月出差至少一两次,加上每年回吉隆坡老家,没多少时间留在香港。“疫情令我更珍惜跟人见面的机会,就算是就近去台北都会很感动。当连澳门也去不到,旅行真的不是理所当然。”

除了撰写食评,她也是一名饮食旅游专栏作者,常到世界各地星级餐厅当menu consultant试菜,“有些外国星级厨师来港开餐厅时,会先邀我到当地试菜。就算是三星餐厅也好,将menu直接搬来亚洲也会‘水土不服’,我帮他们调整,这些工作一般要飞几次。”她去年受孟买一间餐厅老板之邀,跟大厨到喜马拉雅山摘野生食材。半夜二时多从孟买出发到机场,乘搭清晨5时的飞机去克什米尔,早上七时多到达,休息一会就要出发。“行程很多时要迁就飞机时间,不止到餐厅吃饭,还要拜访食材产地、农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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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饮食业视餐厅和大厨为品牌,重视其背景,造就谢嫣薇见多识广的机会。“但我有个问题,就是飞得多而麻木。第一次接触事物的感动,到接触第十次后,感觉不断减少。我去年工作飞了4次巴黎,却想不到有什么难忘,真的飞得太累了。”被迫留港的日子里,让她有时间到访更多香港餐厅,“和香港大厨聚聚,对他们了解多了,写他们的食物和故事。我不是只想写外国的餐厅有多好,为其他人作嫁衣,奈何以前飞得太多,现在可以支持local。”

Agnes(右)足迹遍布全球,哥伦比亚、意大利、印度之外,早前到了瑞典南部Skane打猎和捕鱼,了解当地饮食文化。

疫情受控後 最想去巴黎

瘟疫在全球爆发前,谢嫣薇一月到哥伦比亚看咖啡园,2月到意大利的米兰、那不勒斯、罗马。“幸运是我回香港前,留了一星期给吉隆坡。原本3月去日本、意大利,疫情爆发后当然取消。一月底有个瑞士行程,上雪山,住5星级酒店,坐商务舱,但我推却了。平时有很多出差邀请,觉得去不到没所谓,之后会再有。但疫情让你明白世事太无常,无常的力量大过任何有权力的人,将人和事分开。Bombana(8 1/2 Otto e Mezzo BOMBANA餐厅主厨)的家乡是意大利疫情重灾区Bergamo,他从小认识的屠夫染病死了,另一个经常做蛋糕给他吃的邻居也去世了。很多餐厅倒闭后,厨师也会去第二个城市,未必有机会再见。”待疫情受控,她最想到巴黎探望厨师朋友。

对谢嫣薇来说,“飞”是必需品吗?“如果不能飞可以活到80岁,我情愿有得飞而活到60岁,活得短一点但精彩一点。我还有很多事情想做。有时我会到外国出席饮食论坛,是很知识性的工作,如果去不到,个人进步会停顿,不能见识外界,整个人会萎缩,这不止是地理距离上的无自由。”

旅行经历有时会令人放低先入为主的印象。Chow(左)和Makui(右)说俄罗斯便令他们有如此感觉。

咖啡店主:

旅行滿足好奇心

一般人去旅行,两三月一次已算频密,咖啡店MUM’s NOT HOME两个店主Makui和Chow去年却飞足12次。事缘去年初Makui生日时许下愿望,想每月去一次旅行。“每月出走”刚完,即遇上世纪瘟疫。Makui说:“因为钱不多,大部分也是短程,例如泰国、台湾、日本、菲律宾、越南,但我们每年也会作长旅行,去年选择了波罗的海。本身已想去,社运令我们更想跟人链路线走一趟。立陶宛的十字架山很震撼,在当地放下文宣后,感觉完成了一件事。”

每次旅游他们也会跟世界各地的朋友见面,有些可能在网上认识但不曾见面;有时是街上碰到,对方以一句“Mum’s not home”相认。旅行时他们总爱到有特色的cafe、市集,和一些“死都不会搭车去”的地方。Chow说:“我们计划好一日行程有几个地方想去,就会全日步行六七个小时走一圈。最深刻的旅程是圣地亚哥朝圣之路(由法国南部一直走到西班牙西部葬有十二门徒之一圣雅各的圣地亚哥),走了27天!”他们又走在印度街上,不断被人拉着拍合照,笑说像发了场明星梦。

以往店舖一停下来,二人就忙旅行,疫情带来的休业状态却从未试过。“有人质疑‘你们不去旅行是不是会死?’他们可能是妒忌或是不理解,觉得‘整天去旅行一定很有钱’,但我们是选择不做其他事而去旅行。我们买最便宜的机票,住便宜民宿,吃街边档,大家的旅游方式不同。其实不去旅行不会死的,会有其他事情发生。Chow有时间画画,我可以写书。”Makui说。

Chow(左)和Makui(右)说疫情逼大家转变,不去旅行,换另一个方式生活亦无不可。

一日未去到 都會想要去

在年初疫情未算严重时,有出版社找Makui写书,“疫情的影响,令我有更多时间将旅程记录下来。平时开店,没理由写到一半入厨房工作,又或是有客人买东西而停笔”。他们也曾思考店舖的营运模式,可否开业半年然后休业半年。Chow说:“无风无浪的时候,我们不会有大转变,但疫情逼你变,原来换另一个形式是可以的。我经常想:怎样才可以令大家停下来,地球不要转得太快呢?病毒令大家停下来,不用整天想着要快。旅行也是,每次旅行也要时间适应,但很多时是刚适应就要走。去年令我们领悟到,每月飞一次不适合我们。”

Chow觉得,旅行始终是一种好奇心,新冠病毒令大家无法出走,但“一日未去到”都会想去。Makui则形容:“旅行好像喝咖啡,疫情可能令你饮咖啡也变得麻烦,但你不会因为疫情而变得不喜欢。”疫情也令他们更想带妈妈去更多地方,因为妈妈的身体一年比一年差是事实,希望疫情一过就带她们飞。

Dave房间内贴满旅行相片,他说不能外游的时候,也能回味之前的旅行点滴。

75歲自遊人:

保持好身體 隨時可出走

旅行并非年轻人的专利,今年75岁的Dave Lau就亲身示范活到老游到老!

“年轻时已喜欢旅行,但有家庭负担不能放肆,只能‘酌量’。3年前退休后,试过最长102日旅行,搭日本Peace Boat邮轮,环绕地球一周,到加拿大看枫叶,又到冰岛看极光。”Dave兴趣广泛,有固定潜水、滑雪朋友,每年也跟他们外游。他通常到印尼、菲律宾、泰国潜水,不同月份看不同景物,例如大的鲸鲨或细到像火柴头尺寸的侏儒海马,原定今年4月去普吉,现延期至12月;滑雪则主要到日本,本来3月预算到北京张家口冬奥滑雪场也被迫取消。

“我今年取消了7个外游计划!”Dave说:“原本打算75岁搞party,以海陆空为主题。海是潜水,朋友预备了banner,打算在海底同我庆祝生日;陆上是滑雪,在雪山庆祝;空则是滑翔,台湾流行玩滑翔而且方便,我想和女儿去,到party播片时就有齐海陆空。”他也取消了土耳其、摩洛哥、挪威、北极的行程。

Dave在南极看见冰川融化,大为震撼;而北极是他现在最渴望去的地方。

南極最震撼 渴望去北極

活动多多的他原来也是老正工作室的银发模特儿:“之前旅行太疯狂,每年只有两个月在香港,经常接不到工作;虽然疫情下也有工作取消,但因长时间留港,最近接了银行、政府的拍摄工作。”疫情下,他上网发掘香港靓景、学拍靓相、做瑜伽,也报读长者中心全日制校外课程网上学心理学。“无所事事在家其实很闷。就算只是步行,对心态和身体来说也有帮助。想着之后去旅行就会有动力维持好身体,疫情过后,要怎么玩都行,健康才可以长玩长有。”他每天运动约5小时,一早起身拉筋、太极,早餐后行山或踩脚车,晚饭后会在屋后山路走一圈。“一个人时喜欢去自然护理区走走,走多久都可以。近期爱跟朋友去拍照、健行。”

Dave曾到西藏,因为是运动型的人,心跳较慢,也没信心上高原,最后却上到5200米。刚退休时,他也到过南极,是全船年纪最大的人,却够胆跳下冰海。“南极是真的难忘,而且跟想像有很大落差。一直以为南极完全冰封,但有些岛竟然无冰。看着冰川断裂,平时地球暖化和我们距离好远,在面前的感觉却伤心又震撼。”他退休时定下的目标是趁80岁前还能走就尽量出走,北极是他现在最渴望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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