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恭喜發財，身體健康。”這是每一年大年初一我都會對她說的賀語，這也是我無法再對她說這一句話的第一個新年。
這一個新年真的是全“新”的一年。
沒有去拜年，沒有穿新衣，沒有給紅包，沒有大掃除，沒有買年貨，沒有新年聚餐，沒有看賀歲片，坦白說，我過了五十多個新年，現在終於過了一個“萬象更新”的新年。
其實，新年習俗減少了，自然就少了年味，正月初一就變成只是日曆上的一頁紙，仿彿跟平日沒有兩樣。
坦白說，我真的很不習慣。
往年過年時，我們會回老家上香，我一定會載媽媽去舅母和姨丈的家拜年，我們幾家人會聚在一起吃好幾頓飯，我們去妹妹的家開枱玩二十一點。
我們還會去老婆大哥的家拜年，也會去老婆的姐姐和妹妹的家。
我這個人向來都是住在獨家村，以前過年也只會跟三五個老朋友聚一聚，今年卻連見面也省下了，我繼續躲在我的獨家村裡，讀一本書，看一齣戲，說一句歲月靜好。
小朋友見我兩手空空過新年，就說：“不買年貨，不買新衣，不包紅包，今年省下的錢，就可以過肥年。”
小朋友這一番話當然是自我安慰的門面話，但他說的過肥年卻是無稽之談，像去年我被減薪，今年也沒有花紅和獎勵金，這個新年不用花太多錢卻真的讓我鬆了一口氣，手頭鬆一些，心裡就不會繃緊，你不祝我新年快樂我都會快樂起來。
新年前我問公司的小朋友：“你們這個新年都沒有拿假嗎？”他們說不能回鄉過年，也沒有地方好去，所以今年就乾脆不拿假，上班工作更好。
往年他們至少休假一星期，有些同事甚至過了年十五後才上班，但是今年大部分同事都沒有拿假，倒是我的心裡卻一直七上八下，忙了一整年，唯一可以讓自己真正休息就是現在這一個大好時機，小朋友問我為什麼拿長假，我說：“我要跨州拜年，我要出國旅行，不可以嗎？”
這新年像平日般平淡如水
其實，在這一個新年長假裡，除了讀一本書，看一齣戲，說一句歲月靜好之外，我還想做一件事情，我要收拾我的書架，算一算日子，我應該有三年沒收拾了，我承認我懶惰，特別是一看見我家的書海時，我就假裝看不見，算一算時間，如果真的要收拾的話，我估計也要三五天才能收拾完畢。每次一想到這個問題，我的頭皮就會發麻，所以年復一年，書越買越多，書架愈來愈亂，我擔心再不收拾的話，我的家快要裝不下這麼多書了，我說過如果我再次搬家的話，也是因為這一片書海啊。
這個新年真的跟平常日子沒有兩樣，每一天都是平淡如水，唯一的不一樣就是媽媽不在了。所以，除了讀一本書，看一齣戲，說一句歲月靜好之外，這一個新年裡，我都是在靜靜地想念媽媽，沒有媽媽在家的新年，讓我可以慢慢地回憶過去的新年，在我腦海裡重溫一幕幕逝去的光影。
“媽，恭喜發財，身體健康。”
這是每一年大年初一我都會對她說的賀語，這也是我無法再對她說這一句話的第一個新年。
（光明日報／副刊專欄‧作者：曾子曰）
光明網促請讀者及網民，共同維護言論自由精神，營造理性交流環境；任何人身攻擊、鼓吹種族與宗教仇恨、誹謗與造謠等留言，皆不代表本網站立場。 本網站有權刪除任何違反此原則的留言。